爹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与她一高一矮,相对而立,垂眸看她良久良久,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手又牵起了她的小手,继续朝着前路而去。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但又悄悄地抬了起来,暗暗地记下了沿途的路。
她知道,她的父亲,想让她自生自灭,想让她听天由命。
她被送到了山中之后便被他打晕了过去。
待再醒过来时,四下已没了爹爹的踪影。
她眼中有泪,但没哭,小心翼翼地迈着小脚,凭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步地出了山林,回了去。
她没再回家,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没家可言了。
她亦没去找她的两个伯父,因为她知道,他们都不愿养她。
她去了久病不愈的姨母家,见到姨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芝芝会乖,不哭。”
姨母泪流满面,一下子把她抱入怀中...
三年的光景,她长到了九岁。
姨母病逝前,将全部的钱财都给了她,将她送回钟家。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看在钱的分子上,两个伯父伯母轮番收留了她。
此后,她便开始这个月宿在这家,下个月宿在另一家。
一次晚膳,大伯母煮了新鲜的虾子。
两个堂姐一个堂弟,人人都有,独她没有。
堂弟年幼,不解地问母亲:“芝芝姐姐怎么没有?”
伯母用筷子打了堂弟的手:“吃你自己的吧,她、不用吃的太好。”
继而小声嘀咕:“一个扫把星投胎来下贱货色,爹娘都不要了,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就行了,吃好的,穿好的有什么用?她配么?她就是天生贱命,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
至此之后,她谨记,每每分东西,都是别人先拿,轮到她的是什么算什么。有时堂姐欺她,便是最差的一个也会霸占了去。
渐渐地,她已习惯,因为,她是一个没人要了的孩子,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也便成了,她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
是以,她也从不馋嘴。
即便后来入了东宫,见了山珍海味,瞧着那些色香俱全的东西,她往往也只是心中喜欢,大多时候,连尝,都不想尝。
她长到十岁。
用两个伯母的话来说,变得愈发狐媚,一瞧就不是个好东西,亦一瞧就是个下贱坯子,是个祸水,在谁家谁家倒霉。
大伯母有个做生意的弟弟,曾有一阵子住在了他家,每日看她的眼神便如着了魔般。
没人的时候,他时常唤她过去,抱她坐在他的腿上,摸摸小手,嗅嗅她身上的香气,呵笑着在她耳边:“你说,你要再大那么几岁该多好。”
“下次不要看舅舅,你的这双眼睛啊,舅舅都怕一时把持不住,做了禽兽,嘿嘿嘿嘿嘿.....”
她每每反抗,他皆强行拽她过来,威胁于她。
“你若敢乱说,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小小年纪,就是个浪贱的荡-妇,主动脱衣服勾-引舅舅,嘿嘿嘿嘿嘿.....”
“舅舅不过是摸摸小手,闻闻你而已。摸摸,闻闻怕什么,是不是?”
“你要快些长大,长大以后啊,就跟了舅舅,给舅舅做房外室小妾就成。”
“舅舅年龄虽然比你大的多了些,但你呀,也不配拥有太好的男人....舅舅老便老点吧,于你而言,绰绰有余,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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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是一个连一块喜欢的石头都要被人抢走,无法拥有的人。
是以,她也从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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