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山谷之中,也有人能出入自由。
这批出入自由之人,能有机会到外做些小本买卖,添补家用。
虽也没什么可能挣得太多,但眼下三村几近民不聊生,王家压迫的厉害。
是以,这般机会甚是难得,乃三村百姓皆心之所盼之事。
那郑姓的男子是王宫中的一个护卫头目。
虽不直接掌管此事,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丢了这机会。
罗氏姐弟原是有着手艺的,酿得一手好酒,以此为生,小日子过的也算红火,直到三年前,王令颁布,什么都断了。
最初被囚之时,三村百姓反抗过,起过一次小小的暴动。
然数百来人死的死,伤的伤,被王军轻而易举地镇压了下去。
她丈夫便是失踪在那时。
有人说他被乱棍打死了,也有人说他被大水冲走了。
总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那之后,便再无人敢反抗。
两年前罗氏姐弟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阿牛出山,在鄯城支起个小酒馆,勉强维生。
这姓郑的王城护从,人人唤他郑六,平日里欺压百姓,喜逛花楼,数月前逼着阿牛欠下他子钱,酒馆月月所获,皆要交予他七成。
近几个月来,他常来酒馆,一次无意间瞧见了阿牛袖口上绣着的青竹,打趣问他妻子,阿牛实言了自己并未成家,此乃家姐所绣,后这郑六便常问他家姐之事。阿牛虽又怕又反感,却也不敢不答,但断没往这处想......
“我...该想到的...”
阿牛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然就是再悔,便是重来一次,他又能怎么反抗?
罗氏几乎未言语,一直在哭,偶尔轻抚弟弟的背脊,安抚一句。
阿牛红着眼睛,紧攥着手,愤愤道:“我真的早恨不得杀了他!杀了常陵王!”
他话虽如此说,但人哆嗦的厉害。
一面是气的,一面是惧怕。
芝芝瞧得出,眼下这郑六死了,阿牛虽确实恨透了他,巴不得他死,但恐惧显然。
罗氏更是立马捂住了弟弟的嘴,哭着摇头。
“阿牛,别...”
芝芝知道,于这对姐弟而言,他们杀了郑六,是摊上大事了。
芝芝道:“可有人知道他同你一起回来?”
阿牛摇头。
“应该没有,昨日,他知晓我要回来,便在酒馆一直未走,意欲同来,我特意耽搁许久,等到了很晚,可他便也跟着等到了很晚,仍非要跟随,我不敢相拒...”
“走时馆中早无他人,应该是没人知道...除非,他曾与人说过...”
芝芝听罢安抚:“那还好,没人知道的可能性大...今夜,你二人把他埋得远些,千万莫要给人看见,事情尽量的拖延...其余莫怕...你们不会有事...会有人为...为你们撑腰...”
她说着瞅了一眼裴承礼,但也只是一眼。
一眼亦足矣。
那男人倚靠在床榻之上,闭眸,面色深沉,一言没有。
罗氏姐弟也都战战地朝他看去...
床榻与地上绳子七零八碎。
他二人过来之际,皆听到了震碎响声。
眼下亲眼瞧见这满地的断绳,也便知道了是什么。
为何虽很难猜透,但任谁也都瞧得出:这少女曾缚了她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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