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来银盆供太子盥手。
裴承礼起了身来,慢条斯理地洗了手。
此番之际,珠帘之后,医女已候在门口。
他沉声应了,两名医女躬身进来,查验了那地上之物,亦查验了银盆中的水,抬头朝着太子摇了摇头。
裴承礼余光瞥见,回了视线,从容不迫地持杯饮茶,未言半个字,仿若适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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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中,芝芝双股战战,到了榻上许久也没恢复。
人还在抽噎,美目中不断涌泪。
身旁宫女嘘寒问暖,为她端茶倒水,时而轻声安慰。
她没喝水,什么都没要,也没怎么听宫女说话,脸上挂着泪,小眼神可怜兮兮的,然心中并非什么都没想。
适才人傻了,可眼下这会儿,芝芝的脑子也算是基本恢复了。
她一边哭,一边竖起耳朵听暖阁里的动静。
短短一会儿功夫,她先是想裴承礼是不喜欢她,厌恶她,方才这般对她,而后想起了什么,又觉得似乎不仅是如此。
襄平水榭的最后一个晚上,宴席散后,邻睡前,到外出恭,她曾在听到了水榭中的两个丫鬟偷偷议论。
俩人言语之间,隐隐提及了什么“侯爷得罪了太子”、“侯爷到底是不是秦王党?”、“天阁中人,一个个的都是亡命之徒”、“据说太子最厌秦王”、“传言秦王是死于太子之手”等话语。
俩人说话声音很小,她听得不甚清,只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加之与她何干?
她心中只想着自己的事,实则对旁的大部分事都不感兴趣,是以听到了也便听到了,均没细想。
此时不然,那些个细细碎碎的东西,加之裴承礼适才.......
还有她当初在宴席之上朝他施媚,明目张胆的勾-引........
芝芝感觉,自己怕是已然被裴承礼视为了探子。
这是她万万未曾想到过的处境。
所以,他适才是...
思到此,芝芝眼中噙泪,更是巴不得变成兔子,可怜巴巴的竖起耳朵仔细地去听旁屋中的动静。
然半晌,除了偶尔能听到那男人端茶落盏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又殪崋过了多久,他好似是起了身,接着珠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接着门外便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恭送殿下......”
人,却是走了。
芝芝身子立马动了动,也顾不上疼,小眼神急着看向了身旁伺候的宫女。
宫女唤名锦儿,年长芝芝三岁,是个机灵的,赶紧出去瞧了。
不一会儿,锦儿返回来,来到芝芝床边,点了头。
“奉仪,是,殿下走了。”
“你去问,适才太子在暖阁干什么了?”
芝芝小脸极烧,自己下不去床榻,站不稳,只得吩咐她人。
锦儿应声去了。
不时回来之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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