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于人群中便更大胆些,吴林俯视一切,找出她们自然也就更容易些。
她们或许会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吴林,可那又如何,只要有一点可疑,她们就要追上去,她们不敢马虎,不敢将人放跑,有过一次巨大的失败,她们的主子该是迫切地要她们成功,要她们没有出错的可能性。
这些人在那一刻的严谨,就是最大的破绽,落在了吴林的眼里。
楼下人多,她没办法找出所有跟踪她的人,但吴林确信,就是有人在跟踪她,如她所预料的一样。
不过,她可没打算逃,也没打算躲着这帮人。
对方人数太多,逃不过的,逃了反而打草惊蛇,或许会引来危险。
正思索着一切,再转头,柏渊已经捧着香甜的栗子糕津津有味地吃着,踱步进了房间,刚一将门关紧,便笑着道:“姐姐,您可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活可不只是穿你的衣服下去买栗子糕这么简单,你是把我当鱼饵了吧,放出去吸引人注意。”
“聪明,正是如此,不过,我是知道她们现在还不会杀人,才放你出去的,若是真的危险,我也不会随意拿人当诱饵。”
吴林说着话给自己泡一盏茶,低头喝起来。
柏渊不在意有人拿她当诱饵,这反而是件好事,如此一来,住宿和吃饭的费用都算是一笔勾销,她不欠她的,她也没打算把那栗子糕还回去,她只是道一句:“姐姐,你说包我一日吃住,换我做两件事,如今我不干,这一件就足以抵消,若是还想要我办事,那也成,包我吃住直到放榜那天为止。”
包吃住不是什么麻烦事,吴林虽然有些心疼自己带出来的那一百文钱,可紧要关头自然也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她只得吸一口气,无奈地笑笑,道一句:“成交。”
反正她也要在外住一段时间的。
许久不能回家。
思及此处,吴林却突然感觉心头有些空,她垂眸望一眼自己,转头瞥见柏渊正快快活活地躺在床上。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些赶路的夜里,她侧躺着,魏亦明缠着她睡得香甜,他睡着时,睫毛总会微颤几下,吴林有时忍不住,就会伸手轻触一下。
很美,很可爱,指尖痒痒的,心头也是。
她这是想他了吧。
原来想别人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
正愣神的功夫,那柏渊突然问一句:“姐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尚且还不知你是谁,这忙也帮得不清不楚的。”
想到下一个忙确实需要她知道名字,半晌后,她才回答道:“吴林。”
“吴...你就是吴林?”
柏渊猛地坐起,瞪大眼睛望着她,手上的栗子糕掉一地。
——
会试与殿试相隔的时间并不长,誊录院与翰林院一时之间便要连夜开工忙活起来。
周崚只是出卷考官,还批阅不了试卷,可她官职大,她若是想坐在房里,自然也没人敢有什么异议。
半晌,有下属悄悄进屋,在她耳边小声道了几句话,周崚听到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瞬抬手让自己的下属出屋了,她才再度恢复那从容随和的模样,望着众人,时不时低头喝一口茶。
“今年这篇文章,以难为题,可每个人心中的困难衡量的标准却又不同,对于一个人而言难的事,对旁人或许又易如反掌,写得问题太难了,又显得假,若换作是我考,都不一定能写出什么好文章。”
虽是忙得焦头烂额,但仍是有人要提一句,说话间拽过眼前的答卷放在别处,转眼又去看另一篇。
“确实如此,不愧是周大人出的题。”
周崚听到一句夸赞,默不作声地笑一下,只是还没笑完,便听到有人念一句:“饥肠辘辘,长久艰辛方谋得半口粮,此为难,有孩童饿卧街头,手中有粮弃之于不顾,此为更难,民生多艰,处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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