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无痕,自然留不下印记。
可那些痕迹烙在她心里了,像野兽撕咬过后留下的牙印,把她坚守多年的闺秀礼仪撕出裂缝。
这让崔寄梦很是不安,手上下了狠劲,使劲搓洗着身上每一处,恨不能把那些梦境也一道搓洗掉。
匆匆梳洗后,她往前院去了,走到湖边,远远瞧见一蓝一白两道身影。
谢泠舟先看到了她,目光遥遥落在她身上,像一双滚l烫大掌,有了实质和温度,让她顷刻乱了方寸,转身就要跑。
可是来不及了。
“阿梦表妹!”谢泠屿亦发现了她,小跑过来,见她眼底乌青,心疼得剑眉紧蹙,嘴上却不忘调侃:“表妹怎的见着我们就逃?跟受惊的兔儿一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崔寄梦耳尖倏而烧起。
昨夜梦里,大表兄抬起头时,也用了一样的比喻,只不过意图正好相反。
她故作坦然朝二表兄福身,“我是想起给外祖母的佛经忘了拿。”
谢泠屿拉住她的手,“明日再去吧,祖母这会大概不想见人。”
他们说话的当口,谢泠舟已慢慢走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梦里他说了截然相反的话后,她也是像方才那样,捂着襟口要逃。
兄弟两一道站在跟前,又是在这一片湖附近,二人不约而同想起他们在落水时的接触,以及大半月前那个在湖中的荒唐绮梦。
梦中他们在水中相拥、亲昵,而她的未婚夫婿则在岸上冷冷看着。
崔寄梦深深埋下头,朝他福了福身,“大表兄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谢泠舟态度比往常还要疏离,目光却不动声色掠过她脚下。
梦里佛像下,她在蒲团上虔诚地跪着,几回下来站都站不住。
不该在她跟前回忆。
谢泠舟狠狠攥紧拳头,让指端的伤口痛起来,好清醒一些。
而崔寄梦尽管下定决心要忘记梦境,但一见到大表兄,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难免想到梦里他说的那些话,及所做那些事。
羞耻的是,这些梦,是她一个人的臆想,和大表兄无关。
因此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无。
夏日裙衫薄如蝉翼,微风吹过,裙面紧紧贴着身上,宛如无物。
她真怕大表兄看到自己的腿脚在不由自主打颤,打着方便兄弟二人说话的借口,悄悄退到谢泠屿身后。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便被谢泠屿隔了开来,她的不自在少了很多。
兄弟二人一个文官,一个武将,聊了几句就无话可说了,谢泠舟没再看谢泠屿身后躲着的人一眼,转身离去。
崔寄梦松了一口气。
她暗自庆幸那是梦,大表兄不会知道,可随之又无端觉得一阵空落。
兄长走后,谢泠屿也放松了下来。看着崔寄梦,想起当初自己因为她貌若无盐的传闻,对她不抱期待。早前更为了反抗父亲,去招惹王飞雁,致使表妹在辞春宴上被为难。
他本就内疚,今日又知道,原来自己这未婚妻子自小过得这么苦。
谢泠屿替她感到心酸。
可她并未怨天尤人,依旧笑靥如花,一双清眸不染尘埃。
谢泠屿像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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