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还是睡不着。
干脆就下楼偷了车钥匙,把车开上秋名山了。
浑身的血液因为亢奋而沸腾,让他不知疲惫地在无人的秋名山路上飙了一趟又一趟,重新找回了那种人车一体、酣畅淋漓的痛快。
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哪怕开的只是换引擎前的老款AE86,但对他而言,那更是一起并肩作战了七年多的亲密伙伴。
马力匮乏,重量没达到后来极限轻量化的程度,但也足够能让他体会到毫无束缚的自如了。
一直到七点半后,路上开始出现过路车,藤原拓海又想着快上课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快空了油箱的车开回家里。
换好校服,坐车上学。
“哦哦,”一听又是睡不够的老毛病,武内树就放下心来,接着又不高兴地抱怨:“谁让你刚才一直不听我讲话!”
面对武内树的质问,拓海皱了皱眉,迟钝地思考了半分钟,忽然答非所问地回了句:“我在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啊,”武内树听到这话,不由有些讪讪:“你才想起我们已经高三了吗?看你整天一脸呆样,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考虑以后的事呢。”
他们毕竟已经高三了,除了那些早早下定决心考大学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对未来都会怀有迷茫。
“我目前连车都没有,存款又才五万多,肯定不会考虑离开群马的。”武内树随口说着:“大概会去拜托打工的加油站的站长,求他正式聘用我吧。拓海你呢?”
藤原拓海保持沉默。
面对这个从小就跟个没睡醒的闷葫芦一样,说十句才回复一两句的好友,武内树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拓海居然在思考这么不得了的大问题,他稍微惊奇了一下,很快就将话题自顾自地扭到了别处。
而藤原拓海依旧注视着薄雾弥漫的远方,心里想的则是跟武内树所想的截然不同的路。
他不是真正的十八岁,当然不可能怀有跟武内树一样的茫然。
就算有过惨痛的夭折,但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走上WRC的道路。
经过了那么多,他知道自己想成为车手,也只想成为车手。
当初那场伤病太过严重,漫长的复健也不可能让他恢复如初,身体只能应付日常生活。
要再用出他一度得意的“机关枪换挡法”和曾经比ABS更为灵活的脚控动作,则是绝无可能了。
即便是这样,二十八岁的他所掌握的丰富经验、知识和车技,也绝对不是十八岁懵懂迷茫的他能比的。
而他要想重新走上职业的路,眼前就有几条捷径可以走。
可以通过他老爹的人脉,可以去东堂塾毛遂自荐,可以直接找车队申请,甚至可以跟当初一样抛下一切,大不了去英国再闯荡一次。
远处重峦起伏,薄雾慢慢散去,露出底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那灿烂夺目的水光映入拓海的眼里,好像也将它们点亮了。
但,这好像也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身边武内树的“嗡嗡”声渐渐远去,而那个起初只是朦朦胧胧的念头,在脑海里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老爸昨晚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藤原拓海虽然还是一副发呆的样子,心里的想法却已经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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