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缚辞坐在上首,眼神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未逗留多久,又颇觉无趣,最后执起杯盏一饮而尽。
崔继后见他兴致缺缺,便试探地问:“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带那丫头出来见人?”
谢缚辞淡声道:“她在养胎,不便走动。”
崔继后唇角噙笑:“究竟是她不便走动,还是她根本不想以你女人的身份面见世人?”
嘭地一声,是杯盏重重放落的声响。
谢缚辞侧眸看她,“姨母不去看龙舟赛?”
崔继后含笑摇头:“龙舟赛哪有我外甥的事重要?这好好的过节日子,我外甥堂堂大晋天子,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请不出来,只能在这独自生闷气,喝闷茶。”
谢缚辞:“……”
见他如此,崔继续也于心不忍,便按下想要说出更难听话的心思,语重心长道:“瑾澜,你该明白,你可以不把那些仇恨当一回事好好与她过日子,可那丫头一看就知道不行,她是个倔性子,既然你们二人是孽缘,又何必强求呢?”
“孽缘……”谢缚辞垂眸看着已空的杯盏,薄唇细细品这两个字。
他冷笑一声,旋即收回眼神,喊道:“吴毓。”
吴毓走上前几步,“陛下有何吩咐?”
谢缚辞站起身,身量颀长,衬得他人更加挺拔具有压迫感:“回宫。”
崔继后仰起脸蹙眉道:“陛下,这端午节还未过半,陛下就离席不大好吧?”
“宴席已散,朕自然要回去看妻儿。”
谢缚辞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崔继后望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
映波湖畔。
崔姣姣带着姜沐臻四处玩闹,两个小孩子玩得脸颊泛红,一旁的宫人生怕小郡主落入湖中,一刻都不敢将眼神挪开。
被人实在盯得紧了,崔姣姣觉得有些扫兴,拉着姜沐臻往别出去,“臻臻,我们去那树底下挖点东西吧?”
姜沐臻只能脚步匆匆跟着她走。
身后又一群宫人忙不迭跟上。
民间热闹喧嚣,粽香四溢,龙舟赛正要开始,四周一片闹腾,所有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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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缚辞回了宝华殿并没有看见姜沐璃的人,不悦的眼神扫了过去,潘胜连忙回话称:“回陛下,半个时辰前娘娘说在殿内呆着有些闷,便想四处转转……”
宁愿趁着没人四处逛皇宫,也不愿以他后妃的身份面见世人?谢缚辞冷笑几声,没有接话。
又见新帝脸色没有转好,潘胜小心翼翼地问:“若是陛下想见娘娘,奴婢现在便去请娘娘回寝殿。”
“不必了。”他淡声道:“朕有说想见她?”
潘胜吓得咽了咽口水。
谢缚辞转身出殿,丢下一句话:“吴毓,把朕的折子都搬到书房去,朕还有重要的政务没有处理。”
“是——”吴毓抛了个眼神给潘胜,让他自行体会。
可潘胜怎么琢磨着,都体会不出来,陛下这是要见娘娘呢?还是不见?他是应该现在去把娘娘找回来呢?还是当做不知情?
这道难题可为难他了,从东宫起,他到现在还没琢磨明白圣上的心思。
与此同时,正在悠哉悠哉地在后宫散步的姜沐璃,心情却一扫先前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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