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姜檐都懂,可要他跟那老妖婆低头,绝不可能。
卫寂没说什么,老实跟着姜檐回去烤火。
晚上回到侯府,他熬了大半夜,终于写了两卷祈福的经文,隔天带到了东宫。
看着两卷密密麻麻的经文,姜檐如同吞了炭块。
卫寂这双熬红的眼,比儒学所谓的孝道要重,比言官任何的诘问都振聋发聩,姜檐抿着唇不说话。
卫寂:“殿下若真不想看太后,那便不去,您让人把这两卷佛经送进宫,说是您写的。”
姜檐突然抬手蒙住卫寂的双眼,滚了滚喉咙,低声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说这话的人是混蛋。”
卫寂一怔,扇动的眼睫刮过姜檐掌心。
姜檐指尖动了动,俯身将额头抵在卫寂眉心,继续控诉,“她给我父皇塞自己的亲侄女,想诞下皇子取代我,你还要我给她送经文?”
太后干的那些荒唐事,卫寂多少有些耳闻,他只是不想姜檐坏了名声。
她在圣上还未坐稳皇位时,联合外戚打压皇权,这口气圣上不也忍了么?
就因为那句,百善孝为先。
即便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皇上还是被孝道死死压着,并没有处置她。
卫寂不由想起他的祖母,去年她生病时,他也写了许多经文,在佛堂为她焚经求福。
写的时候,卫寂总忍不住回想她苛待他母亲的画面。
灯烛被窗外的风吹得摇曳,卫寂心里亦乱糟糟,那卷经断断续续写了很久。
人伦告诉他要以孝为先,心里却觉得难受。
所以他一向不跟祖母亲近,也不愿跟他父亲提及他母亲。
如今有人告诉他,天下无不是父母是一句混蛋话,卫寂心中不可谓不震撼。
不知姜檐的手什么时候移开了,卫寂的眼睛露出来,他低垂着眼角,那颗痣摇摇欲坠,像是随时滚下来,变成一滴泪。
姜檐心跳漏了半拍,不自觉捧上他的脸,倾下身子,将唇凑了过来。
寝殿寂静无声,时间变得缓慢。
姜檐闯入卫寂的视野,蹭过他的鼻尖,唇瓣微张,似乎要含住他的唇。
卫寂瞳仁颤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檐,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软糯嗓音,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灌进来的寒风一下子吹醒了卫寂,他涨红着脸别过头。
一个穿着藕粉色冬装的小女孩走进来,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进门就朝姜檐扑来。
“舅舅,抱。”
姜檐眼皮抽了一下,臭着脸回身抱了她一下。
他抱得极敷衍,昭文小郡主不满意,伸着短小的胳膊,糯糯道:“还要抱。”
姜檐并不吃她这套,“不抱。”
小郡主掘起小嘴,打了姜檐一下,“坏舅舅。”
打完姜檐,她癫癫地跑到卫寂旁边,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做一个要抱的姿势。
卫寂赶紧将小郡主抱起来,对上姜檐含怨的目光,他一慌,抱着小郡主避开姜檐。
方才姜檐……是要亲他么?
想起唇上那抹若有似无的触感,卫寂心如擂鼓。
小郡主歪头看着卫寂,好奇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病了么?”
卫寂慌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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