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教授笑了起来,“如果好奇,是那么容易克制的话,那您也不会主动在我们面前现身。”
朱利安的脑袋动了动,湿哒哒的头发在虫子的身上摩擦,又滑落下来。
“教授说得没错,好奇是保持人类进化的原因。”他道,“但如果这份好奇会引来死亡,那我想,在性命面前,忍耐也是必须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
是那种没有任何情感的空,却又不是冷漠。
那有点冰凉的忧郁和空荡的倦意。
像是已经明知还会发生什么,提点之后,也仍然是空落落的平静。
“未经允许踏足虫巢的人,我将不会再阻拦它们的袭击。”
虫子带着人类离开。
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告诫。
他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离开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约翰教授已经摔倒在地,发出了“哎哟”的声音,路易斯船长立刻去搀扶起他,就见约翰教授低声说道,“虫母。”
这个单词砸在路易斯船长的心上。
就见约翰教授的眼角沁出血来,摩/挲着,靠着路易斯船长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感慨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算了,这也是好事。”
路易斯船长扶着约翰教授在飞行器坐下,冷硬地说道:“这哪里算是好事?”
他的语气粗暴,动作却很轻柔。
约翰教授听得出来他话底的恐惧。
他也如是。
这可比之前还疼。
他闭着眼想,但许是已经第二回 ,所以这疼痛勉强还可以忍受。
约翰教授闭着眼说道:“他现身的目的很简单。一个是不希望朱迪和阿方索出事,另一个是希望船长能约束飞船上的人。”前一个不说,后一个,最近又开始有人蠢蠢欲动了。
死亡,永远无法阻止人类的冒进。
路易斯船长:“但他暴露在我们面前,岂非是更大的问题。等我们活着离开,这消息必定会传回联邦。”
约翰教授:“谁知道这颗星球的定位呢?就连飞船系统也无法标记不是吗?但对朱迪和阿方索的怀疑却会无止境地持续下去。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第一研究所出身,只会遭受更加严苛的追查。但如果,一位人类虫母表示这是他的朋友,那再严苛的审核,都不敢真的伤到他们。”
路易斯船长冷哼,“暴露自己的弱点,乃是最愚蠢的行为。”
约翰教授呵呵地说道:“那要如何定义愚蠢与不愚蠢呢?难道联邦真的敢拿着那两人去要挟人类虫母现身吗?这可不是小说,是现实。
“只要他们害怕虫族压境,就不可能这么做。”
他的声音更低了些。
“你该高兴,虫母还维持着人性,而不是彻头彻尾的虫族。不然,早在第一天,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
回到虫巢后,朱利安踩着松软的地毯,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略一蹭,又有东西流出来。
朱利安崩溃,“……给我再拿一件衣服。”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让他最咬牙切齿的,就是这该死的破身体。
让他随时随地就像是只待产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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