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烂的朱利安,眉头皱得死紧,凶巴巴地说道:“坐下!你的脚是不要了吗?”
朱利安愣愣地看着玛丽,一下子就坐了下来。
玛丽有点奇怪地看着朱利安,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她拎着医药箱走过来,先给他受伤的胳膊处理伤口。不管是剪开衣服,还是清/理伤口,包括最后把一种剧痛但可以让伤口一天内愈合的药汁喷洒上去的时候,都没见这个陌生漂亮的青年发出惨叫声。
他只是从头到尾都傻傻地看着玛丽。
按理说,玛丽应该不高兴的。
就算对方是一位漂亮的青年,可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非常不礼貌。
可是玛丽在觉得被冒犯了之前,更有一种奇怪的愤怒感。这种愤怒的感觉就像是她看到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家人受伤后却不在乎的怒意,是某种……出于关切才会流露出来的生气。
这很奇怪。
玛丽又看了眼青年,他还是愣愣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蓝色的。
就像她一样。
微卷的黑发凌乱地散落着,不管是从他身上的伤势,还是他这一身的狼狈,想必在来之前,已经遇到了不少可怜的磨难。
但他还是非常、非常好看。
玛丽想,利索地剪断带子,“这只脚不要再乱动了,固定三天后应该就能在走动了。等你能走后,我会让人带你出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审查朱利安的身份。
她把东西都丢到医药箱里,顺手揉了揉朱利安的脑袋。
玛丽停住,古怪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莫名其妙去摸人家小青年的脑袋干嘛?
玛丽低头看着朱利安,正想说句抱歉,却看到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哭泣。
朱利安哭泣是无声的,默然的。
眼泪不断从他的眼角滑落,而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只是……只是没办法从玛丽身上移开眼。
玛丽有点被吓到了,她一直维持着的冷漠面/具碎开一角,顿了顿,她坐下来,干巴巴地说道:“好了,我不该揉你的脑袋,是我错了。但你闯入基地的事情,可别想着靠眼泪就能……”她看起来没有面上那么冷硬,带着点笨拙的柔/软。
“您,叫,玛丽吗?”
对面的青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掉了眼泪,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角。
玛丽眯起眼,看着青年慌乱的动作,“我是玛丽·休。”
朱利安整个人都僵住,捂着脸的胳膊更用力地捂住脸,沉默了很久,才干巴巴地“啊”了一声,喃喃地说道,“我,我叫朱利安·休。”妈妈。
最后这个称谓,朱利安没有叫出口。
…
玛丽觉得那个叫朱利安的青年很奇怪。
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基地里,莫名其妙地哭泣,莫名其妙地留下来,又莫名其妙地跟进跟出。依着玛丽的性格,她本来是非常不喜欢这种碍手碍脚的行为,但在看着青年孺慕的眼神时,又会莫名其妙地妥协。
这整件事都太莫名其妙了!
“玛丽,你是说基地来了个陌生人?”
光脑通讯上,一道声音传过来。
如果朱利安在这里的话,就会意识到这个人是贾森·尼伯特。
是年轻了好多岁的贾森·尼伯特。
玛丽平静地记录着今天基地内需要记录的实验,“是,等你们过来的时候,顺便叫飞艇把他给带走,检查下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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