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躺了很久。
从白天,躺到黑夜,再到深夜。
过了零点,等到第二天,他将会再度被送到各个实验室去。
是等待解剖的肉猪,是毫无尊严的实验体。
——是人,却非人的东西。
朱利安坐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监控,冷肃的面孔漂亮得惊人,又有着某种扭曲的阴郁感。
他轻轻地、慢慢地笑起来,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像是一尊肃穆的雕像,突然活了过来。
监控后的人一惊,下意识要放大画面。
下一星秒,监控画面变黑了。
哒哒。哒哒。
监视的技术员跳起来,用力按下警报。拉响的警报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戒人员立刻赶往朱利安所在的房间。
他可是研究所珍贵的研究对象。
哒哒。哒哒哒。
嘶嘶嘶……
技术员奇怪地捂住耳朵,猛地摘下通讯器。
是幻觉?
为什么他会听见一种……
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的声音。
簌簌作响,像是翅膀的摩擦,又或许是某种奇怪的鸣叫?技术员开始觉得古怪,他和同事不断尝试重启监控,却一次次失败。
“库尔特·埃尔哈特,你们赶到朱利安·休的房间了吗?”
库尔特是今天轮班的队员。
通讯器滋滋了两声,似乎是信号不好,“嘶嘶……我们……嘶嘶……在……嘶嘶……危险,不要……嘶嘶……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技术员几乎是贴在通讯器上才听清楚库尔特断断续续的话,可最后那一句尖锐的惨叫声几乎扯破技术员的耳膜,惊得他立刻将通讯器砸到地上。
他和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产生了无名的恐惧。
直到黎明,直到白天。
他们方才知道,那一夜,代号A暴动。
——欺诈。
它又一次欺骗了研究员。
在马库斯用朱利安的存在试探出代号A其实一直都能感应到空气墙外的生物信号后,它仍然完美地掩饰了自己,隐瞒了第二个秘密。
——空气墙从来无法阻止它。
它听从着无名的召唤,无声无息地撕开空气墙,优雅得如同蝶羽。
拳头大小、灵动的若虫挥舞着金属光泽的翅膀,是踩着黑夜的死神,穿行过无数的机甲,毫不留情地撕碎所有阻挡在它前面的东西。不管是活的,还是没有生命的机器……它染上的红色愈来愈多,复眼闪烁得越来越频繁,它在杀戮中成长,被研究所强行压制的成长……伴随着某种奇异的呼唤,挣脱了束缚。
哒哒。哒哒哒。
它飞得更快。
若有若无的香味引领着它,暴躁的信息素刺激着它。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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