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好多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如同马库斯一样,还看到身穿防护服进来的后勤人员,他们拖走了即将死去的达里尔,如同拖着一块烂肉。
也看到了他自己。
他昏倒在地上,扎起来的微卷长发不知何时崩断了发绳,正披散在脸上、脖子上,显得狼狈又可怜。他蜷缩着身体,仿佛是在害怕抵御着什么外物,可那只摄人心魄的怪物却在他三步开外飞来飞去,不知为何就是没有靠近昏迷的朱利安。
它飞了很久。
整个地下十七层的人就等了它多久。
如同一场被按下暂停键的奇怪演出,参演的演员都尴尬地停留在台上,滑稽又僵硬。
很久、很久,那只幼虫落在角落里的大黑蛋上,以一种缓慢、又飞快的速度啃噬着残留的蛋壳,蛋壳内似乎还有着什么奇怪的液体,但都被它吞噬干净,就连一点都没有残留。
然后,幼虫重新慢悠悠的、似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靠近朱利安。
仿佛那种无形的阻隔消失了,幼虫心满意足地落在了朱利安的身上,合拢起翅膀,尽可能地贴着暖烘烘的皮肉——
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它的表皮逐渐分泌出一种奇怪的物质将自己包裹起来,最终变成一大块凝固的晶体。
直到这个时候,整个十七层才像是活了过来。
人,开始动了。
仿佛一场电影重新开始。
朱利安没有去看后续的处理,也没有必要看。
马库斯:“它对你很依赖。”
朱利安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在我们被它袭击的时候,你们早就在外面等着。”隔着一扇门。
马库斯扯开一抹冰冷的笑,“是。”
朱利安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几步上前,一拳狠狠地砸在马库斯的脸上。
…
哒哒。
哒哒哒。
粘稠。蠕动。
朱利安半睡半醒,触须在他的后背游走,粘腻地蹭着他,嗡嗡的,好似有什么昆虫翅膀鸣叫的声音,似有似无,仿佛在梦里听不清楚。咕噜,饥饿的欲/望令他原本还算安逸的情绪开始狂躁起来,他饿了。
他一直在饿,他……祂饿了。
无知无觉的饥饿,让朱利安散发着奇怪的、甜腻的、却又狂躁的气息。
几根触须从那团巨大的、冰冷无机质的黑暗蔓延出来,遵循着本能,它试图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祂。抚摸上柔/软的唇,然后是湿腻的舌头,坚硬的牙齿,一颗颗蹭过去,口水,粘稠的水声,咕咚咕咚。
祂……他醒了。
朱利安咬着一截触须,茫然地睁开了眼。
嘴巴里,塞着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咬了一口。
……呕。
他一边干呕一边撕开那些触须,狼狈地从那个古怪的洞穴爬了出来。
几根触须可怜兮兮地跟上去,又听从着“那位”抗拒的意识僵住,然后慢吞吞蜷缩回来,自己含住。
它很难吃吗?
它没有追上去,将庞大的身躯缩了又缩,又塞了两根触须舔了舔。
朱利安感觉今天真的糟糕透顶。
连续做噩梦就算了,刚才和那头怪物纠缠的时候还梦到以前的事情,当然梦中他揍马库斯那一拳太爽了,他当初怎么没多揍几拳泄愤?现在醒来,他还差点吃了虫族的肉,想想都想吐,朱利安的胃部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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