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没想过离开这,一来我不怕死,二来这里有林尧,与其出去流浪不如在这跟林尧死在一起。
“太悲观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困在这的,我带你走,离开福利院,在外面会有新的生活。”
可惜他走了,没有带我,像那个屠夫,给我留下一点念想,人却走的无影无踪,再也没出现。他陪着我的那一年像是一场梦,我时常想着如果我死在那年就好了,这样记忆就永远停在和他在一起的画面。
我好像没有被选择过,在二选一的独断命题里,我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个。
林尧说我们会在第二个春天一起离开,但我发现,冬天永远不会过去了,他把我一个人留在寒夜等待。
我发了疯地找他,给他写信,可他给我回了两封,一封让我别再打扰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一封带着他的证件照,以此反驳我说他不是林尧。
只看到照片我还不相信,但他信里提到了我的硬币,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硬币,屠夫留给我的硬币,他发誓不告诉别人。
当时我脑子抽筋,根本没想到会是他姐姐回信,之后贺长伟不知道从哪听到我在这的消息,找来福利院带我去做亲子鉴定,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时候要来找我,但我被带回贺家了,踏入季胜兰至死想进的家门。
回贺家后我学会伪装,听话老实,努力上进,我开始懂得林尧曾经说的正能量,符合贺长伟的期望,装成知书达礼的富家少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底子里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的卧室总放着很多花,不是我喜欢花,而是因为我身上都是臭的,令人作呕的臭味,菜市场的腥和穷人的酸腌入骨髓,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所以我把卧室插满了花,企图用花香盖住我身上的臭。
我不懂花的品种,什么香就买什么,塞了满满一屋子,呛死人的香味让保姆都不想进来,但是我不愿意把它们扔了,那是我在贺家最后的自尊。
苟且偷生过了几年,我慢慢有了话语权,贺长伟跟我越来越亲近,于敏渐渐压不住我了,我终于有时间着手找林尧。
作为贺家的少爷,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有的是人上赶着来讨好,我身边有了形形色色的“朋友”,他们自称是我的朋友,其实他们屁都不是。但这些人确实给我提供了很大便利,找到林尧比我想象中容易不少。
拿到林尧照片的时候,我的手在发抖,可能我的表情很难看,那群人立马嚷嚷着要替我收拾林尧,他们以为林尧是我以前没回贺家时结下的仇人,我让他们滚,都给我滚,然后一个人躲进屋子里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照片。
好像长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变得更好看更阳光了,照片里他跟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笑容灿烂,手里还攥着一张红色奖状。
我又哭又笑,抱着照片睡了一夜,梦里躺在身下的人终于有了脸,那张明媚的脸上布满眼泪,哭着喘着让我别弄了,我咬他,问他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走,他只重复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什么叫一路人?
我恨他也爱他,想拼命对他好,又想撕了他的皮肉让他疼,让他知道我那时被丢下有多痛。
所以梦醒后我做了个愚蠢至极的决定,要玩什么脑残游戏,强奸他,威胁他,让他精神崩溃,最后他心如死灰,而我做完一切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崩溃的其实是我。
第二次表白我为他烧了七朵玫瑰,是玫瑰,不止玫瑰,连我整个人一起烧起来了,心里想要报复的念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我想让林尧幸福。
可幸福的烟雾总是在我以为触手可及时消散。
仓库火灾后我精神彻底出了问题,在贺长伟面前也懒得伪装,我被他强行带走,出国前几天一直神神叨叨地跪在家里求佛拜神,我求林尧来梦里见我一面,我求他带我走。
林尧没有见我,带我走的是贺长伟,他说不留学了,现在去国外丢人不如进精神病院好好看看脑子。
精神病院。
压抑,冰冷,毫无人情味。
一开始我吃不下饭,看到饭就呕吐,虚脱地跪在屋子拐角,有人给我吃药打针来维持我的生命,打的针没办法,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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