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底子好,这几天休养下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血色。这么一笑,好看极了。
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弭,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拉过他的手说:“那要多穿一点。”
季明尘微笑道:“好。”
又休养了几天,他的身体渐渐好了。但我只准他抽一个时辰见朝臣。到了月底,他完全恢复了健康,又变得忙碌。可是再忙,他也会按时和我吃饭睡觉。
我趁机让他多穿,他拒绝不了我,很听话地在单衣外披了厚披风。
这个被诸位大臣劝谏多次、不爱穿厚衣服的坏毛病,总算在今年改掉了。
我心里有大大的成就感。
年底,我竟然收到了大楚皇帝的信,还是私信。
我和楚彦倒是经常来信,和楚飒也隔三岔五见面。除此之外,再没有听到过大楚的消息。
信拿在手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倚在季明尘怀里,默默地读信。信不长,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末尾却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爹答应过你。”
这句话孤零零地戳在信纸末端,前言不搭后语。我莫名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脑中思绪电闪,我整个人雷劈似的呆住了,信纸从手里滑落。
“怎么了?”季明尘立刻问。
“他、他答应过……”我呼吸急促,用力地攥紧季明尘的袖子,脑中空白得说不出话来。
那日我从客栈回宫,皇帝答应过我三件事。
前两件事他做到了,只剩第三件事。
“不论结果如何,留大哥一条命。”
后来从江南回来,我请他践行承诺。他说君无戏言,但我应该去劝大哥。
我紧紧抓着季明尘的手,语无伦次:“大、大哥……他……”
季明尘捡起信纸飞快地看完,说:“你当初说,东宫的那场火有奇怪之处。”
“烧得太快……我当初、当初让人去看着他,我自己去找禁卫,可……可是还是烧起来了……”我用力回想着。
“丧葬的时候……也很奇怪……”那半年的事情,我回忆起来很艰难,皱着眉尽力思索。
季明尘揉了揉我的脸:“不急,慢慢想。”
“父皇他……不是刻薄的人,不会在大哥死后,还揪着他的过错不放,让他入不了皇陵。”
我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墓地非常简陋,甚至不合礼制。”
季明尘说:“从江南回京后,你去找过陛下,他怎么说。”
我缓慢地说:“他说,君无戏言。”
季明尘说:“这么看来,陛下极有可能救下了你大哥,把他送走,从此隐姓埋名,远离皇室。”
“你大哥是个骄傲的人,一开始恐怕会消沉,存了死志。陛下现在写信告诉你,说明你大哥的情况已经好转,走出了阴影。说不定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激动地抓紧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好啦。”季明尘轻笑地搂住我的腰,“你就这么想念他?我也能给你泡凉雾山冻茶。”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要去弄霜降当天的霜,和小雪当天的雪吗?”
“有何不可。”季明尘说,“只要是你喜欢的。”
这封出乎意料的信,信末那一个“爹”字,让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提起笔给他回信。现在我写字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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