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想着, 我睡了过去。
梦里我和楚竣在殿中对饮, 上一刻是酒香茶浓, 下一刻是断壁残垣,黑烟焦尸。
现实和梦里都告诉我, 我再也没有大哥了。
我一直哭一直哭。
有人一直抱着我哄我, 后半夜我渐渐不哭了。可第二天醒来,枕巾仍是湿漉漉的。
季明尘忧愁地帮我抹了药膏, 我红肿的眼睛才好受了些。
“我陪你一起进宫。”他说。
他眉间有忧色, 我想告诉他没事的, 可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下人熬了梨汤过来, 季明尘喂我喝下, 又给我吃了一颗药丸, 我的嗓子才好了一些, 但说话仍然是哑。
季明尘说:“尽量不要说话,想要什么,和我打手势。”
我无力地笑笑。现在不说话,等会儿进宫还是要说话的。
昨夜禁卫围府,我心中早有成算,一点也不慌乱。可是进宫后,我的镇定被打破了。
皇后她不见我。
通传的宫女冷漠道:“殿下,请回吧。”
昨天我还是宫中的大红人,路遇的朝臣、宫女、太监都殷勤地见礼。而一夜过去,我又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傻子。
我当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皇后这次是铁了心的不见我。上回她不见我,宫女暗示可以再求求,再求求皇后说不定就见我了。可是这次没有。我又请求宫女帮我通传,她利落地拒绝了。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殿下请回吧。”
我茫然无措地看向宫阶,发现事情好像超出了我的预料。
季明尘揽住我,低声道:“没事,先去找陛下,看陛下怎么说。”
皇帝见我了。
他一脸冷漠嘲意,冰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我:“你比朕想象的更加有勇气,更加执拗,更加不留余地。”
我低声道:“请父皇准许我跟着王妃走。”
“走?走哪里去?”皇帝冷冷一笑,“你还有脸叫朕父皇?”
青石地砖的凉意渗入膝盖,我第一次觉得盛夏也如此寒冷。
我低着头说:“是……是我做错了,但是千错万错,已经错了,无法挽回了。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用处了。请……请您额外开恩,让我跟着王妃离开。”
皇帝看着我:“朕要是不答应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望向他:“我会死的。没有他,我真的会死的。”
皇帝又笑了,笑容中是说不出的嘲讽:“你在威胁朕?再说了,朕为什么要管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的死活?”
这句话如寒冬的大雪,把我结结实实地冻住了。我从天灵盖到膝盖骨,都被这句冰冷的话冻僵了。
皇帝踱步到我面前,缓缓开口:“好,朕来给你上最后一课。听完,你便回府好好反省吧。”
“身为我大楚子民,当把忠君爱国放在首位。可是你无视法度,随心行事,在大楚最为庄严的场合上,把我大楚皇室的颜面狠狠扫地,让百官朝臣看了一场天大的笑话。你把朕和皇后的颜面置于何地?你把天家的尊严置于何地?你把你自己的尊严置于何地?朕教过你如何自尊自爱,可从未教导过你如何自污!此乃罪一,不忠。”
皇帝背对着我,威严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母后为了你呕心沥血,和朝臣接触攀谈,为你铺路。她一个妇道人家,本不应该陷进朝廷诸事。可为了你,她牺牲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只为盼望你有出息。”
“在容阳府平疫抚民,在北漠运送军需,在江南查账,一点好消息就能让她高兴一整天。立储前夜她兴奋得一夜未眠。可你给了她什么?你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昨日之事后,她病倒了,朕从未见她如此消沉。此乃罪之二,不孝。”
我全身发抖地撑着地面,听着皇帝陛下的声音冷冷传来:“这一年来,以高毅为首的大臣们,对你诸多帮助。紫花开道、千人护送入京,‘闲王党’声势愈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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