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跪下对着皇帝叩首。一滴冷汗滴到地上,没有人察觉。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吧。”
礼官引我走到皇帝面前,皇帝从礼官手中接过九旒黑玉太子镶冠,要为我戴上。捧着金印宝册的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准备在皇帝为我戴上冠冕后,将宝册授予我。
礼成只差这一步。
百官肃穆。百官之首的高毅目露释然,轻轻捋须。皇后屏住了呼吸,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激动,隐有泪花闪现。皇帝平静之下隐有欣慰。
我本应恭立俯身,方便陛下为我戴冕。
可我没有。
我的视线和陛下对上了,甫一对视,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握紧了冠冕。
可是已经晚了。
我劈手夺过沉重的九旒黑玉镶冠,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黑玉镶珠落地,激起脆响,珠子从汉白玉宫阶滚下,滚到呆若木鸡的百官脚边。
皇帝和皇后不敢置信地望着我,高毅捋须的手僵住了,神情复杂。礼官面色惨白,捧着托盘的手剧烈颤抖。
一片寂静中,我咧嘴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议事殿里回荡,我越笑越大声,笑得停不下来,笑出了眼泪。我从文武百官中穿过,走出了议事殿。
身后依然一片寂静。
这是我安排的,最盛大的退场。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忘了三皇子是个傻子,那我不介意让他们重新想起。
我状若疯癫地笑着,走着,路上的宫人无人敢拦,远远退开。我停在了一座荒凉的宫殿前。
我像喝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地走上青石台阶,推开殿门。
殿里幽暗冷清,一道身影背对着我站立,闻声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停在我的冕服上,又落在我头发上。
我说:“我砸了镶冠。”
他不说话。
我又说:“当着皇帝皇后,文武百官的面。”
他依然不说话。
我又说:“有酒吗。”
楚竣终于开口了:“只有半壶烈阳春。”
“一滴能醉上一整天?”我在桌边坐下,“那也好过要霜降的晨霜、小雪的雪水才能泡出的冻茶。”
楚竣拿来酒和两个杯子。我提壶倒满,和他碰了杯,率先干了。
他摩挲着酒杯,却没有喝。
我不管他,又给自己满上,一口干掉。
两杯酒下肚,我说:“你之前送我的那把弓,弓身和箭头是兵部特制的,箭尾是各种颜色的羽毛,那是你自己打猎收集的。”
他不说话,我又喝了一杯酒。
“元宵灯会上,你给我买的莲花灯,我现在还收着。”喝了酒我的话多了起来,我提壶满上,又说,“小时候我喜欢骑马,下人怕我跌着摔着,是你带着我去皇家猎场跑马。缰绳磨破了手心,皇后怪罪下来,你一声不吭地担着,下回却还带我去骑马。你还记得吗?”
楚竣端着酒缓缓递到嘴边,停了半晌,又放了下来。
“小时候我偷偷跑到东宫玩,自己在角落睡着了。皇后派人找了我一下午,找到后痛骂我,那时你压根不知情,却还主动担了下来,说是你把我抱去玩的。皇后便发作你。你还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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