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馋猫。”他温柔地摸我的头发。
我蔫儿了下去:“要是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像你一样该多好,永远那么好,不用让我费脑费劲。哎……要是林海深能主动把账本捧给我多好。”
话音刚落,敲门声传来。
夜已经深了,此时谁会来找我?我和季明尘对视,他走过去打开了门。
来的竟然是林海深。
这一瞬间,我竟然在想,他不会是真的来给我账本的吧?随即被自己逗笑了。
可马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林海深一改先前的倨傲,恭敬地跪下,说:“先前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下官奉陛下之命,将江南近十年账册呈送王爷。”
我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中,呆呆地望着他。
季明尘从他手里接过账册,翻看后对我说:“是真的。”
我脑袋空空,木然地和地上的林海深对视。这事情太荒谬,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季明尘问:“你方才说,此举是奉陛下之命?”
“是。”
季明尘说:“这么说,你一直是陛下的人,不是太子的人。”
林海深坦然道:“是。”
“陛下还说了什么。”
林海深:“陛下说,账册到王爷的手上,接下来,便全看王爷的安排了。”
听完这几番问答,我滞涩的思绪终于缓缓转动。
太荒谬了。
高毅说此行能否成功的关键,就在于陛下是否给我留有后手。可这根本不是后手,这简直像是参加科举,主考官却把标准答案喂到你嘴边。一路上我想了无数种和林海深对弈的方法,可到头来,他却把棋盘和棋子递给我,让我自己摆。
陛下……这是偏心吗?
不……
我的思绪飞速转动,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不合理如电光闪过,我飞快地它们串了起来,脑中豁然开朗。
陛下不是偏心,更不是给我开后门。他是绝对的公允。
很早之前,陛下就通过高毅的嘴向我透露过官场内幕。南方的时疫,江南的税银,北方的军饷,这些事情陛下一直心知肚明。
陛下富有九州万方,他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没有那么在乎,他的继位者从中拿取一些。他在乎的是另外的东西。
比如,太子的容人之量,太子的心胸和气度。
因为若是太子最终继位,他要保证他最爱的妻儿能幸福无虞地活下去。
所以他设了这么一个局。先是用贪污军饷一事来惩戒太子,又用言行上的明显偏向,来扶植我的势力,压太子的气焰。这种压力慢慢累加,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日益缩水,太子日益焦躁。
这个时候,需要加一把大火。
于是有了我的江南之行。
若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叛变,让我轻易拿到了账册,此时已经孤立无援的太子会怎么想?若我拿着能定他罪的账册回京,储君之位是否要易主?
这样的压力和恐惧下,太子……会不会疯,会不会狂?会不会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他会不会拼了?会不会截杀我?
原来这才是陛下对太子的考校。
陛下对我和对太子的考校是不同的。或者说,这只是一场针对太子的考校。陛下把我打造成一块磨刀石,磨的是太子的心性、心胸和气度。原来这才是“合格的储君”的真正含义。
所以陛下不在乎皇后的小动作,所以他故意偏心偏到肋骨,更不曾约束趋炎附势的朝臣。因为那把火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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