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热帕子给他擦着额头和脖颈间的汗水,仔细地把帕子叠成长条,覆在他额头上。
御风说:“主子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就一定会只早不晚。你现在相信了吧。”
他一脸老神在在,我说:“你都不担心吗?”
“这和他之前受的伤比,不算什么。”御风沉默了一下,语气沉重起来,“几年前在丰峡,受那狗皇帝暗算,主子差点死了,那一回才是真的严重。”
成亲前夜,季明尘隔着门板给我讲过这件事。我当时很想抱抱他。
御风的语气轻快起来:“能把他伤成这样,对方一定伤得更重,或者已经死了。他能按时回来,说明事成了。小王爷,你不要担心了。”
我抿了抿唇,说:“你出去吧。”
御风走后,我给季明尘擦了擦身子,抱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看他。
他瘦了。刚好,春梨说我也瘦了。也许这就是夫妻相。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他的手动了动,我立刻醒了过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上来睡觉。”
我揉了揉眼睛坐直,摸了下他的额头,仍是烫。
他又说了一遍:“上来。”
我说:“会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他支撑不住似的合上眼,声音虚软地说,“我现在抱不动你,听话,自己上来。”
我鼻子酸酸的,脱掉外袍爬上床,挨着他躺下。
他眉头紧蹙,被子里的手又往腹上的伤口伸去,我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去按。僵持了一会儿他松了力,又陷入了昏睡。
天蒙蒙亮,老太医送药过来。我喂季明尘喝下,他醒了过来,黑亮的眸静静地盯着我。
“傻子。”我心里发酸,过去蹭了蹭他的脸,带着浓重鼻音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做什么要急着赶路。”
季明尘说:“我答应过你。”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烫。
“还有点低烧。”我小声问他,“你痛不痛。”
我问出这个蹩脚的问题,他肯定会说不痛。那我就可以借机哭一哭,指责他为了哄我不说实话。
因为我的眼泪快忍不住了,我需要宣泄情绪。
然而季明尘说:“很痛。”
我怔愣地看着他。
他说:“本来不痛的,见到你就开始痛了。”
我懂这种感觉。
那天我在勤政殿跪了一下午,一点都不痛。可在宫门口一见到他,我就痛得走不了路了。
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人会变得软弱。
他也是这样。
于是,我的眼眶更酸了。我紧咬着牙关,不想哭出来。他这么虚弱,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操心。
然而季明尘却说:“别忍着,憋坏了。”
几乎是刹那间,我的眼泪就顺着他的话语流了下来。我抱着他的手臂,埋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
他偏过头,轻吻我的额头。
我的哭声渐渐小了,哽咽着问他:“你之前……不是让我别哭吗……”
“那个时候快撑不住了。”他说,“而现在我可以哄你。”
为了不牵动伤口,他说话很轻很慢,声音沙哑虚弱,却酝酿出一种别样的温柔。传到我耳中,比最美的天籁还要动听。
我抹了抹眼泪,瞪了他一眼:“好好休息,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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