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吻了我,一个充满力道的,热烈如火的吻。
身上不知是温泉水还是汗水,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黏腻的触感并未让我觉得不适,我只想和他再贴近一点。
吻仍在继续。
太阳正在头顶,刺得我闭上眼睛。我的视野里是无边的黑暗,仅剩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我闭眼都能勾勒出的,他的身影。
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他松开了我的唇。
我说:“我爱你。”
他引着我找到了那扇门。
门很狭窄,他身体僵住,喘息急促。可他像一位最耐心的向导,放慢了速度继续为我引导。他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耐心,那样的隐忍。
山重水复疑无路。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他汗湿的额头。又找到了他颤抖的唇,轻柔地含住,用他教我的方法,安抚着他。
我想到那晚的初见,他在凉亭中沉睡,一袭红衣翩然,如坠落凡尘的月中仙。他身中软筋散之毒,身子虚弱,被我扶住。可现在我抓着他的手臂,他的臂膀是那样的有力。
他的毒解了,真好。
门后陡然变宽,逼仄的感觉消失了。像是经过重重远山,终于抵达平坦宽阔的康庄大道。从此山高水阔,尽是坦途,眼前再无阻挡。
柳暗花明又一村。
阳光依旧眩得我睁不开眼,我只能用唇描摹他的容颜。我找到他的眼睫,轻轻地吻着,原来他也闭着眼。是被阳光照的吗?他紧咬着牙关,我用舌头轻轻舔舐,他便松开齿关,接纳了我。
他开始动作。
原来门后不尽然是坦途,仍有隐藏的艰难险阻。看似一望到头的康庄大道上,常有危险潜伏。
路漫漫其修远兮。
可我并非孤身一人。
原来动作也是有韵律的,我竟也是个精通节奏和韵律的人,甚至不用刻意去记,我便跟上了他的节奏。微风拂过泉水,为我们打着节拍。清风唱和,流水为声。
太阳渐渐落了,我能睁开眼了。
映入眼帘的是他颤抖的睫毛,我本该去安抚他,亲吻他,我也是想这么做的。可我只是抓紧了他的手臂,连脚背都绷紧了,甚至连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我感觉到海浪快涌上岸头,夜航的船只快要泊岸,倦鸟就要归巢。
果然。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浪把我冲上了云霄,我突然感受不到我的身体了,我忘了今夕是何年,忘了此处是何地。
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无神地盯着空茫处,直到身体慢慢坠落,重新回到这片坚实的土地。
我像是死了又活过来。
或许我真的是个聪明人,至少我没有让他再教我,就心领神会了关于“门”的所有事情。原来门是这样的,它需要两人如此亲密,才能开启那隐秘的开关。门是此生只有一扇的。
我吻他。
然后我没有说任何话,缓慢地、一步步地开始重复他刚才教我的事情。他这么尽心又温柔,我怎忍心让他教第二次。
我没有问他我做得对不对,言语在此时已是多余,况且我知道一定是对的。那扇门后的风景如仙如云,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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