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说嫂嫂先前在哭?”
严善如何都不肯供出赵一郎,又不敢撒谎,嗫嚅着道:“我就是多吃了几盅酒,没事,没事.....”
赵寰打断了她,道:“嫂嫂,我忙得很,没空与你兜圈子。叫你来,也是想直接问清就里,哪怕你不说,我随便一问便能得知。”
严善一慌,忙将赵大郎的事情?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盼着他能读书上进。他成日学?这些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连着你也跟着没了脸。”
赵寰蹙眉,念着赵一郎就是严善的命,她唔了声,道:“年后北地?要举行第一次春闱,待明经科之后,还要举行其他科的考试。不拘于?只考四书五经,亦不分男女。好?比骑射,医,农,木工,重学?,也包括绣花织布。只要擅长者,皆可以?录名参考。”
严善平时不大关注朝堂上的事情?,只知道要举行春闱与其他考试。具体考哪些,她倒不甚清楚。
赵寰突然提到了科考,严善楞在那里,没能领会?她话里的意思。
赵寰道:“燕京,乃至各州府的衙门,并非只有?明经科出身的进士,能出仕为官。考中其他科目的,照样能到衙门当差。大郎的喜好?是正经差使?,并不会?丢任何人?的脸。”
严善脑子尚未能转过弯来,道:“可绣花织布,向来是女人?做的事体,男儿如何能做?”
赵寰耐心地?道:“女人?以?前不能出门做事,只能关在后宅做这些。如今不一样了,男人?当然也能如女人?那样,绣花织布。且绣花织布是一门技艺,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无论男女,都不丢脸。”
现在的世?道,对各种行当做了无形的限制,比如男人?该做什么,女人?该做什么。
当然,立规矩的是男人?,解释的也是男人?,一切都由他们说了算。
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了,女人?就该在后宅,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所谓男主外,女主内,话语权其实仍掌控在男人?手中。主要还是因为男人?基本上,占据了各个行当的差使?。
哪怕小?户人?家?出来讨生活的女人?,也只能做些厨娘,焌曹,绣娘织娘,仆妇等?差使?。
除了郎中屠夫等?行当,男人?就是做帮闲,无所事事,也没人?想过要去做绣花织布的活。
一个好?的绣娘与织娘,千金难求。但男人?不屑去做这些,归根究底,还是男人?将差使?做了区分。
区分的结果就是,女人?被?框定在了后宅。认为她们天?生该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赵寰并非要让男人?一定得去绣花织布,而是要打破这道框,将女人?从中拉出来。
没人?能规定她们能做什么,她一直秉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始终坚持一个观点。
先休提行不行,首先得给她们去尝试的机会?。
这次春闱,赵寰其实也有?一定的私心。明经科的录取人?数,她要控制在一定的数量,给其他科目的考生留出名额。
因为北地?的女人?,刚开始陆续走出后宅。男人?则不一样,他们自小?读书,都是在为科考做准备。要她们与之相比,压根就不公平。
赵寰设置了后续的考试,给女人?们拓宽了一条道,盼着她们能尽情?展现出一技之长。
于?北地?来说,赵寰希望能稳中向上发?展,并非只是简单粗暴地?要为女人?出头。
在靠天?吃饭的农业社会?,任何一种技术的革新,就是天?大的飞跃。
赵寰设置的考试,是比拼实打实的技艺,比起读书人?口中的“圣贤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远远来得更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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