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脚长?手?长?,已经飞快接过海平送上来的圈椅, 随意放在临水之处,退下去继续烹茶。
赵寰上前坐下,见他们?还立着,笑道:“先前我在成都府城转了一圈,着实有些累,就先坐着吃杯茶了。”
吴玠武将出身,向来脾气急躁直爽些,一步上前坐下,极力屏住气,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成都府城,可入得了二十一娘的眼?”
张浚与赵开虞祺一并坐了回去,同?时紧张等着赵寰的回答。
虞允文悄然送上了清茶,赵寰看着茶碗里的茶汤,先赞了句:“巴蜀的盐茶皆有名?,这茶汤清亮,闻之香气四溢,好!”
抿了口茶,赵寰看向目光灼灼,紧盯着她的几人,从容一笑:“成都府人杰地灵,沃野千里。不但入得了我的眼,我已仰慕日久,更是急不可耐赶了来。”
来了来了!
就知道她看上了巴蜀!
赵寰迎着他们?忐忑地目光,笑了笑,话锋陡地一转:“可惜啊,好好的洞天福地,却被糟蹋了。”
还嫌弃?!
张浚吴玠赵开虞祺几人,皆生长?于?此,听到赵寰话语中的惋惜之意,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吴玠向来语快,声音一沉,不满道:“二十一娘何?出此言?”
赵寰手?指在案几上画了起来:“成都府城的东南西北,我赶得急,只大致转了一圈。在靠近摩诃池一带,景致好,到处都是达官贵人的宅子,出入非富即贵。在府城衙门一带最热闹,临街的铺子鳞次栉比。在大街之后?的巷道里,则是一座座小宅院。闹中取静,此处乃是权,住着衙门的官吏。至于?其他地方,除了普通寻常百姓的杂院,绝大部分还是穷困的破屋。花重锦官城,这芙蓉,并未开遍成都府,真?真?可惜了。”
巴蜀虽太平,连着成都府在内,绝不敢称富裕。比起经受战乱之苦的州府,些许好一些而?已。
赵开善理财,对此心有戚戚焉,原本的不忿,变成了若有所思。
成都府本不如此,运送到蜀道口仙人关?兵营的一石粮食,就需要近四十贯钱。
加上南边朝廷征收的赋税,全巴蜀的土地,都被刮走?了厚厚的一层。
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寰看着吴玠,淡淡笑了起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吴统制定当比谁都清楚,蜀道难行?,你的军粮无论是经水路,还是陆路运送,不仅慢,且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巴蜀人多?地少,虽物产丰饶,还产盐茶铁,光养兵马这一项,就占了大半去。再向朝廷上交赋税,百姓就得活不下去了。”
吴玠不由得看了眼赵开,他负责督促粮草,屡屡拖延。兵将岂能断得了粮食,两人早已争吵数次。
赵开察觉到吴玠的打探,瞬间就满肚皮怨气。为了省钱,征集民船运送粮草,他却以为自己?故意刁难,成日骂骂咧咧。
这个武夫!
张浚眼瞧着两人又快翻脸,心下焦急,忙问道:“二十一娘,你忙得很,到蜀地来,定不是为了在成都府游玩。不知二十一娘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赵寰干脆利落答道:“当然是想要巴蜀归顺北地。”
几人被赵寰坦白直接的话,冲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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