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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变暖,邢秉懿与郑氏成日忙着记账,理户帖,分发种子与粪肥,还得一遍遍回答百姓们的问题。
一天忙下来,累得不?可开交,嗓子都快冒烟。
郑氏坐在案几前,点着面前的户帖,仔细核对。她看到一张户帖上的墨汁晕染开,名字被糊住了。她辨认了一会,拿起递到邢秉懿面前,问道:“这张户帖,你可有印象?”
户帖上记录着一家的户主,年龄,人口之间的亲属关系,家产田产,以及长相特?征。
两人身?边就算有人帮忙,户贴太?过重要,还是得亲自过眼。
邢秉懿接过看了一遍,她也没?认出来。再问身?边录入的人,他们皆答不?清楚。
郑氏皱起了眉,抱怨道:“可得麻烦了,得照着住址,再重新?去问一遍。”
往户帖上录名的,见是自己出了差错,忙接了过去,道:“郑娘子,这是我的过失,我先拿着,等到忙完后,亲自去跑一趟,保管改好。”
“也只得这样了。”郑氏将户帖交给他,板着脸道:“以后可要仔细些,户帖等于是赋税,银钱,绝不?能马虎了事。”
那人忙一一应下,邢秉懿在一旁没?有做声,心里却?不?那么舒服。
赵寰将此事交给了她,由她主使。郑氏给她做副手,却?经?常在旁边发号施令。
郑氏瞧着天已经?转暗,手脚麻利将户帖装好,对邢秉懿说道:“先前周男儿来了,说是二十一娘找我们有事。我们赶快些回去,别让二十一娘等着。”
邢秉懿哑着嗓子道:“忙到如今,我实在口渴了,得先喝口水。二十一娘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不?会责怪我们。”
郑氏嗔怪道:“瞧你这话,好似我在越俎代庖,出言怪罪了你一样。喏,”她提壶倒了碗茶汤递过去,“这碗茶,我亲自给你赔罪,你可大人大量,别与我置气。”
邢秉懿望着递到面前的茶碗,接吧,总觉着堵得慌。不?接吧,显得她小家子气。
左右都不?舒服,邢秉懿到底接过茶碗,勉强喝了口便放下了。
郑氏见邢秉懿一言不?发,伸手拿过了放在案几上的户帖,笑着道:“这户帖一天比一天多,不?管再晚,二十一娘拿到手后,都得仔细看过,真是比我们还要辛苦。”
邢秉懿干干说了句可不?是:“二十一娘向来辛苦,能者多劳。”
郑氏呵呵笑,道:“我最听不?得能者多劳这句话,能者好似就必须该辛苦,其他蠢人就天生该躲懒。我觉着啊,这能者,该做的是,蠢人不?能做的事情。蠢人得有自觉,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这句话说得很有理,邢秉懿如何都挑不?出毛病。可她此时听起来,很是刺耳。
这段时日,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康王府里,管家理事时的辛苦。不?是身?体上的辛苦,而是说不?出的疲惫。
进了宫殿大门,廊檐下已经?点起了灯笼。不?知从何处斜伸出来的杏花,花谢了,青石地面上铺满粉嫩的花瓣,在氤氲的灯光下摇曳。放眼放去,满是春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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