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俭跟着哭,“我们如今都?听?你的话,让打仗就打仗,让冲锋就冲锋,半点怨言都?都?无!”
赵寰一动不动,望着在夜幕下的城楼。相州守将与知?州都?没了,城门大?开,像是张着口的巨大?黑洞。
她没有理会两人,淡淡道:“赵氏儿郎中,总算有人不是窝囊废,有些血性。赵氏祖宗的脸,勉强保住了些。”
赵俭与赵械互相对视一眼,深深埋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赵寰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对祝荣道:“将他提到?城门前。他的家人,也一并?带来。
祝荣唤了两个汉子,将杜充往城门前拖。赵寰对赵俭赵械两人道:“你们也来!”
两人畏畏缩缩跟在赵寰身后,一起到?了城门底下。
赵寰吩咐道:“放开他。”
祝荣与汉子们上前,挑开了杜充手脚上的绳索,取走?堵住他嘴的布巾,一脚踢到?他的膝盖窝上,呵斥道:“跪着,老实点!”
杜充吃痛,人反倒清醒了些。他抬头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赵寰,神色茫然了半晌,沙哑着嗓子道:“你是谁?”
赵寰没有回答他,对祝荣道:“将他们的家人提到?他面前。”
杜充的家人们,被祝荣他们推搡着跪下,与他正面相对。他霎时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道:“你们,你们......”
祝荣带着的兵前去,将杜充悄然送走?的家人,一个不少全部?抓了回来。望着眼前密密麻麻跪着的儿孙们,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流放之地逃来投奔他,如今只怕是难逃一死?。
杜充一下瘫倒在地,痛哭着磕头如捣蒜:“我错了,不该收留他们,求你放了他们吧,将他们继续送回去流放,遇赦不赦,流放一辈子……”
赵寰平静地道:“你杀了他们,还是我动手。我动手,他们会被千刀万剐而死?。你还生性残忍,喜好杀人。由你动手,可以一刀砍掉他们的头,让他们死?得痛快点。”
杜充嚎啕大?哭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啊!看在我砍了金贼裴满齐头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你贪功冒进,好大?喜功,却没真本事。因为你的无能?与恶毒,且不说投降,只下令开黄河大?堤,就淹死?了几十万百姓。无家可归的百姓,被迫到?处流亡,死?伤以百万千万计。”
赵寰声音不高不低,缓缓道:“我不是赵构,更不会与你讲条件。你的任何?悔恨,道歉,远远无法抵消你的罪孽。”
全大?宋的百姓,都?记得当年黄河决堤的惨烈。他们的家,家人,瞬间消失在了滔滔洪流中。
无人去提及那场惨祸,只因实在太过悲惨。惨得他们只要?一想到?,就克制不住全身发?抖。
“杀了他!杀了他!”
“姓杜的九族,祖宗八代都?不能?放过!”
“啊啊啊啊!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大?宋人群情激愤,振臂高呼,更有好些人痛哭失声。
赵寰鼻子直发?酸,吸了口气,道:“赵俭,你去动手!”
赵俭也恨透了杜充,毕竟不是他死?,杀反贼就不懦弱了。他当即抽出刀,上前冲着跪在最前杜充的孙子,嗷嗷叫着一阵乱砍。
血溅开,惨叫声撕破了夜空。赵俭没什么力气,提着刀乱砍一气,人却没死?,只受尽了折磨。
杜充捂着胸口,涕泪横流,大?声嚎丧着道:“我来我来,我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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