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郎中不出声,板着脸剪开完颜药师的裤腿与衣袖, 用水大力往伤口?上冲。再毫不留情掰开伤处, 哐当当往上面倒药粉。
“你在作甚, 你给?我下什么药了??”完颜药师痛得呲牙咧嘴,声音都走了?形。腿拼命往后缩, 惊恐地?盯着严郎中,满身满眼的防备。
“给?你治伤。”严郎中摁住了?完颜药师的腿, 手脚不停,一鼓作气将药粉全部倒了?上去。
完颜药师痛得嗷嗷叫,他叫得越惨,严郎中感到越爽快:“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只可惜,浪费了?药,盐也很贵的!”
姓严的黑了?心肝,居然在药里面加盐!
严郎中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丝声音,啧啧道?:“可惜,这个时节寻不到蜂蜜。再往伤口?上涂上一些,让虫蚁在上面乱爬,那就齐活了?!”
完颜药师已经?痛得脸白如纸,连骂人都没了?力气,哼哼唧唧着,被严郎中裹好伤口?。
“好了?,暂时死不了?,明日再来给?你换药。”严郎中收拾好药箱,起身往外走去。
完颜药师一听?明日还要上药,伤口?一下,连着全身上下仿佛有虫蚁在爬,难受得全身都发痒。
这样的折磨,不算太痛,没完没了?的,很是让人崩溃。比起活剐,流血过多,人很快死了?,反倒来得痛快些。
“你站住!”能活着,完颜药师万万舍不得死。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张口?叫唤道?:“二十一娘呢,我要见她!”
严郎中嗤笑一声,理都没理他,扬长而去。
完颜药师心里更没底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严郎中又再次扯开伤处,在刚止住血的伤口?上洒了?盐。
连着折磨下来,完颜药师连骂人都没了?力气。手脚被捆住,头?上套了?脏臭布袋,眼前一片漆黑,被汉子们扔上了?板车,
板车车轱辘吱呀作响,周围马蹄声阵阵。完颜药师耳边的声音放大,又看不见,只感到更加慌乱不安。
在以前,无论是大宋金国还是辽国,抓住了?敌军首领,要不砍头?,要不严刑逼供。
可赵寰除了?对他细碎难捱的折磨,既没杀他,也没找他问话。
完颜药师不由得深信不疑,赵寰真要一点点,将他折磨到死。他越想越慌乱,大喊道?:“来人,来人!”
板车继续往前行驶,完颜药师喊得嗓子沙哑,依旧没人理会他。
行了?一段路,林大文打马追上赵寰,道?:“二十一娘,完颜药师好像真要崩溃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地?里的泥土已经?开始化冻,按照节气,此时地?里应当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庄稼人忙着给?春小麦施肥,翻地?。
阡陌交错的田间地?头?,大片大片的枯草,地?里光秃秃。
河岸边的村郭,房屋破旧倒塌,偶尔有野狗跑过,不见人烟,十户就空。
兴,百姓苦。亡,百姓亡。
赵寰收回?视线,压下了?心里的难过,道?:“别?急,让他再怕一阵吧,到燕京城郊再见也不迟。大家?都累了?,在前面找个地?方歇一歇。”
林大文忙应了?,余光瞄见坐在马上的赵检赵械两人。他们虽一脸的要死不活,但从启程上马起,就听?话得不像样,再也没了?半点抱怨。
他们两人曾被赵寰带走,至于?她说了?什么,林大文却全然不知。
没有她的开口?,守在尸身旁边的护卫,嘴严严实实,绝对不对外多透露一个字。哪怕他自己,也不敢多打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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