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抬头,邝深穿着一件旧长衣,袖子挽到手肘,看着是?像正在干活的。
“你还没走?”
江芝够衣服的手又缩回去,整个人又赖在暖和和的被子里,不用再?做什么样子端着。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走?”
“我怎么样了...”她后知后觉注意到邝深视线落在她小腹上。
哦,忘了。
她现?在还没出?小月子。
是?去别?人家都不吉利的存在。
邝深把床头棉袄给她递过来:“大队部早上来喊,我已?经去过了。石二柱醒了,石家人愿意赔钱,愿意离婚,也愿意把帆帆过到咱家户口里。”
“这些等我下午再?去大队部谈,你上午老实在屋里躺着休息,我去水渠那收拾下东西。我可?能要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了,公分就拿不全了。
邝深本来公分差的就多,也不在乎这点。
“等下,”江芝顺着他?的劲儿穿上棉袄,拉着他?问,“石二柱怎么处理?”
“大队部把人扣牛棚了,可?能要关几天吧。”
邝深收拾石二柱的方法海了去了,都有他?受的,也不在乎大队部息事宁人的处罚。
“这处罚也太轻了,”江芝拽着他?胳膊,很不愿意,“要真?是?这样,你可?不能跟石家达成和解。”
这是?大队部能给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离婚、过户孩子、关人、赔钱,这几个样样都踩在邝深心里,尤其是?离婚和帆帆过户。如非必要,他?其实不大想跟大队部闹翻。
“你这样就是?对如许的不负责任。”江芝晃他?袖子,表情认真?,“你听见没?”
邝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你想怎么办?”
“石二柱那样的人渣不能再?待在大队里。不然,以?后如许跟帆帆根本没法摆脱他?的阴影。谁都不知道他?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
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江芝得为?如许打算。
邝深手敲了两下凳面,这个要求可?有点难。
这么一个人,怎么才能消失呢?邝深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不成形的阴暗想法。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他?脸色郑重,“我需要好好想想。”
“这有什么想的,”江芝很高兴邝深明白她意思了,暗戳戳地搓了下手,“咱们给他?整公社蹲篱笆去。”
“公社?”
“对啊,”江芝莫名,“不然,怎么让他?消失?”
邝深:“......”
江芝越说越觉得靠谱:“你看他?乱搞男女关系是?真?的吧,当众打人也是?真?的吧。这都是?有人证物证的,光是?这两项都够他?蹲到过年吧。”
她说到最后眼?里都在冒光,亮晶晶像碎着光,似在等邝深夸她。
邝深俯身把床头的红布条给她系上,而后,头又往下低了低,两人视线刚好在同一水平线上。
“能。”他?不甚在意地点了下头,“这件事交给我,你安分在家休息,行吗?”
“哦。”
有人操心,江芝也乐得清闲。
“但这件事你真?不能轻易放过石二柱。”她目光澄澈且认真?,“时?代不公,我们得给如许一个公道。”
邝深指腹轻刮了下她脸颊,目光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爱怜:“嗯。”
江芝洗漱完,顶着一张扑满粉、白的吓死?人的脸,坐在床边吃东西。
邝如许进来帮她收拾屋子,饭吃到一半,就听他?们家大门的喧哗。
像是?有人来探病。
她跟邝如许对视一眼?,忙放下碗,虚弱地躺在床上,自己给自己拉着被子,眼?睛都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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