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城急了,站在邝统后面,戳他。
邝统叹了口气,抱着糯糯开了口:“大队长,我儿媳妇不管怎么说也是被人给气病的。这药钱和这补身体的钱...”
这也是邝统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
何鸿达记邝统的恩,也怕他儿媳妇的娘家。
“杨国柱他们家出。”
李春梅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忙杀了个回马枪,“大队长,我们家可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过得什么日子。我们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她男人去得早,留一个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而且,家里四张嘴都指着儿子下地干活。要不是她儿媳妇是个旺家有本事的,每次上后山挖野菜都能捡点额外的粮食,他们家怕也是好不过这个冬天。
“没钱就从公分里扣,钱不还完,年底不跟他们家分猪肉。”何鸿达心累的不行,甩着袖子,“会计,你给他们要这个钱。”
会计平白得一事。
庄稼汉手里哪儿有多少肉票,又遇上这样的年岁。。村里人都巴望着着年底分的猪肉,指着过个好年。
会计眼睛精明地一眯,跟治安大队长红白脸唱着,硬是从李春梅手里扣出了一块七毛钱。
钱被拿走了,徐翠还没醒。看着家里半满的粮缸,李春梅捂着心口,自己倒是先病了一场。
因着农闲事儿少,队里的人端着碗就在门口吃饭的时候,没啥话题,就把这两天稀罕事——徐翠上门偷拿东西还装晕,当成了反复提及的谈资。
毕竟大队里人人都知道徐翠是个有福气的。这随手一捡的都是宝贝;站着不动就有田鼠往脚底下蹿;就连上后山挖野菜也比其他人都多。
谁都没想到她能做这事。
过于稀奇,反而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更有好事的小孩还往徐翠家门口扔石头。
还在床上躺着的徐翠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已摇摇欲坠。
与之,甚嚣尘上的流言则是江芝娘家到底多有钱,才能让村里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徐翠都惦记着上门偷东西。
可见江芝的嫁妆底子有多丰厚。人们老话重提,又不免啧啧作叹。
—— ——
闹了这一出子,江芝自己也累的不行。远远地哄了糯糯两句,便又昏睡了一下午。
等她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了摸自己脑门,已然不烧。从小就被几个哥哥带着跑步,江芝身子虽然被养的娇了些,但底子还是不错,又年轻。
她也能感受着自己身体在变好。只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都在抗议。
去厨房之前,她先敲了周瑛屋里的门,“娘,糯糯睡了吗?”
“没有。”
晚上天冷,周瑛没抱糯糯,开了门,“先进来,你好点了吗?还烧不烧?头晕不晕?”
“好多了,”江芝嫁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婆婆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不烧了,也不晕。”
“那饿不饿?我让你爹给你做点饭。”
他们家一般邝深不在的时候,都是邝统做饭、洗衣、喂鸡、洒扫、以及哄孩子。
每次看见公公哼着小曲做家务的时候,江芝都很难想象这是存在于传说里的“地主少爷”、“财神爷”。
“我一会儿自己做。”江芝怕屋里进冷风,没多聊,打算等填饱肚子再来抱糯糯。
她走之前不知想起来什么,又问了句:“娘,你们吃了吗?”
周瑛顿了下:“吃过了。”
“行,那我去给自己做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