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挨骂了,沈忘州怎么能落下。
沈忘州跟着小忘州,看着他去厨房厚着脸皮要来饭菜,又把自己攒着的所有自认为最好的丹药揣进怀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去了宗内的祠堂。
祠堂供奉着鲛岳仙宗历代仙陨的宗门前辈,宗规写明,宗内弟子每年至少要来祠堂祭拜前辈们两次,铭记宗门传承。
小忘州以此为由,顺利地进了祠堂大门。
除了祭拜之外,祠堂还有惩罚弟子们的戒室,犯了错误的弟子要跪在前辈们的面前思过。
小忘州对祠堂不熟悉,只能一间一间找过。
沈忘州在身后跟着他,清晰地感受到小忘州身上的灵力愈发紊乱,有了急火攻心的征兆。
沈忘州探查了一番就不再管了。
小忘州尚且年幼,灵力少好掌控,找到人后立刻回去休息过几日就会痊愈,不然现在哪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到处找人。
找到了。
季寒溪没在任何一间戒室里,他跪在供奉的主殿,面前是一个个灵位,不知道跪了多久,蒲团被膝盖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少年一袭白衣,颀长的身影被空荡的主殿衬得伶仃孤寂,长发披散脊背挺直,头却深深地垂着。
沈忘州只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灵位就什么都明白了,暗道阴差阳错,苍天无眼。
“大师兄……”小忘州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手指扣着饭盒,“我给你……带了饭。”
季寒溪的身影晃了晃,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小忘州脸色苍白地张了张嘴:“大师兄——”
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还是大师兄遇到什么事情了,他能帮上忙吗。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踏入了祠堂的主殿。
季寒溪像被冒犯的幼兽,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地低呵:“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么,别脏了我母亲的眼!”
小忘州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兄,他被吓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迟钝的大脑捕捉到“母亲”两个字。
大师兄的母亲?大师兄不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吗,怎么会有母亲……
见他愣着不动,季寒溪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砸在门上。
巨大的实木门发出“哐!”的一声。
小忘州后脑勺疼得眼前发黑,喉咙喘不上气,条件反射地抓住季寒溪的手腕。
季寒溪右手愈发用力,手腕却不明显地抖着,哑声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鲛岳仙宗么?”
“……是,是一位宗门师叔救了我。”
“救了你……呵,你还记得她救了你……”
季寒溪似哭似笑地摇着头,眼底的潮湿让他回忆起母亲的温柔,总会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出现,拭去他眼角的泪,安慰他。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不在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母亲季竹舜是鲛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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