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予想起周书熠说的话。
他让郁霜伤心了吗?
刚才那些话并非全是他的本意,只是周书熠那么重要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关于郁霜,并且是让郁霜离开他去上学。周慕予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那么说。
没想到被郁霜听到了。
他似乎应该解释和道歉,但男人好面子的天性让他不习惯这样低头。站在浴室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郁霜。”
郁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先生……”
又是这个带着尊敬和生疏的称呼。
周慕予微微皱起眉头,想起郁霜从未称呼过谭律明“谭先生”,却对外称呼自己为“周先生”。
周先生,谭叔叔。孰亲孰远一目了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片刻,郁霜露出一个温顺而讨好的微笑,像平日那样问:“您怎么上来了,书熠呢?”
“在楼下。”周慕予说。
“哦。”
郁霜垂下眼帘,细白莹润的脖颈延伸到睡衣里,领口覆盖的地方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片吻痕。那是他昨夜予取予求,被周慕予打上的烙印。
他整个人都是周慕予的。
这样的认知令周慕予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走到郁霜身旁,抬手抚摸他泛红的眼角:“哭了吗?”
郁霜迟钝地张了张口,摇摇头:“没有。”
周慕予没有理会他的否认,问:“为什么哭,因为我不许你去上学么?”
“不是……”
并不全是。
郁霜并不是非要去上学不可,只是周慕予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有一点难过。
原来结婚也不能代表什么,他在周慕予心里,仍然是一只被豢养的宠物。
周慕予低下头,捧起郁霜的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谭律明不让你上学的时候,你怨过他么?”
郁霜的睫毛颤了颤,呼吸一滞。
他应该否认的,但他没有。
周慕予继续问:“他那么坏,不让你上学,不让你交朋友,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我……”
郁霜怔怔地看着周慕予,眼眶泛红,睫毛潮湿带着水汽,看了一会儿,鼻子一酸:“谭叔叔不坏。”
周慕予目光暗了暗:“你知不知道对自己的丈夫说别的男人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的语速不快,语气也很平静,却让郁霜生出畏惧,不自觉轻轻瑟缩。
“谭律明他明明可以从小把你接回去,让你衣食无忧快快乐乐长大,但他非要等你吃尽苦头才对你伸出手,给你施加恩惠,再把你关在笼子里,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郁霜无意识地摇头:“不是,不是那样的……”
“我说的不对么?”周慕予的拇指轻轻擦过郁霜的眼角,抹掉那一点潮湿,“他那么会算计,你怎么玩得过他?”
郁霜倏的一下落下眼泪。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周慕予说的是对的,但他不愿意承认。
自私也好,算计也好,谭律明没有让他受过委屈,没有让他伤过心,反而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不应该怨谭律明。
周慕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什么哭,因为我说他的坏话,你难过了?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没有……”郁霜努力把泪水憋回眼眶,却忍不住轻轻抽噎。
周慕予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胸口发闷,他抬起头,委屈和难过涌上来,终于没忍住鼻子一酸:“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凶,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害怕……”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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