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床沿,时不时地敲击着。
孟云献垂首,听着这一阵细微的响动,十分耐心地等着,时至今日,正元帝已不能再回避登闻鼓院接的这桩冬试案了。
“朕心中已有决断,孟卿回去吧。”
正元帝声似平淡。
“臣告退。”
孟云献立即作揖,随后退出庆和殿。
今日不在下雨,宫中却还有积水,孟云献走下白玉长阶便往政事堂的方向去,踩到积水弄湿了官靴他也全然不顾。
偌大的政事堂,正值用饭的时辰,没有几名官员在堂内,孟云献进门,看见一名堂候官收拾了一堆书册,他便问:“那些都是什么?”
“孟相公,”
堂候官忙躬身,道,“这些都是张相公要的,正元年间的百官历年政绩考。”
“他要这些做什么?”
孟云献心中怪异。
堂候官摇头,“下官不知。”
“行了,我拿着吧。”孟云献走过去接了过来,随即往后堂去。
张敬不喜热闹,并没有与那些官员一起去吃饭,翰林学士贺童拿了一个食盒过来,张敬便一个人在后堂里用饭。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吃这些。”
孟云献走过去瞧了一眼桌案上的清粥小菜。
张敬抬头,见他怀中抱着一沓书册,他的神情一滞,随即又垂眼,自顾自地喝粥:“吃惯了这些,其它的就不好克化了。”
“那你要这些做什么?”
孟云献将书册都放在案上,“不要告诉我,你想整顿吏治?”
“你回来推新政弄得不痛不痒,也不许我下猛药?”
张敬眼皮也不掀一下。
“眼下不适合。”
孟云献自庆和殿回来这一路走得急,他也不管案上是不是冷茶,端起来就喝了。
“那要何时才适合?”
张敬一边喝粥,一边道,“孟琢,我看你被贬官一趟,你的胆气也被磨没了,官家要封禅,你便为他筹措银两,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做官了。”
孟云献面露无奈,“官家封禅之心可比重推新政要坚决得多,那日我在庆和殿提及封禅也是为了让官家正视冬试案,当时蒋御史正在殿中,但他却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事后另外写了奏疏反对封禅,他是官家唯一能够容忍的近臣,而你呢崇之?你才回来多久?官家对你尚有疑虑,你又为何要在此时上疏打官家的脸?”
张敬在听见他说“他是官家唯一能够容忍的近臣”这句话时,他握着汤匙的手紧紧地蜷握,几乎有些细微地发颤。
他倏尔抬眼看向孟云献,“你应该知道,他是如何做了那近臣的。”
孟云献一怔。
他当然知道,
玉节将军徐鹤雪死的那年,便是蒋先明青云直上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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