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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春惠,叫她安心养胎。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该回回故乡,寻些年少时风华正茂的忆。”

“爹。”冯思安沉上片刻,到底鼓足勇气先追牵上他马缰,趁父亲上马前抢话道:“您是说曾经那位——”

冯汉广眼底一颤,转即掖了些嗔怒进去:“那姓周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周叔所言三十年前益州妖祸,父亲益州城上弯弓射大妖并非传说——儿子虽难加妄想当年壮景,但父亲仍是思安最崇敬的人。您不必担忧着瞒我什么,您当年捡我回来救我一命视为己出,我早已是冯家之后,就是您亲生儿子,全然不会因我出身如何对您有半点芥蒂。”

冯汉广顿在原地,斜挑了眼如今已与自己身量相当的男人。

过了半晌,无奈一叹,躲开眼抱怀问:“你想听什么。莫要抱什么希望,你打小便不受他待见,甚至几度险遭他扼死在襁褓,没什么好故事。”

冯思安一下子笑了:“怎么这样。”

“咝…不过你的名字。”冯汉广摩挲下巴思量道:“思安思安,居危思安。他说人生哪得清闲,哪得平安,世人不过苦中作乐,也便就这么定了。”

冯思安眼里一亮,追问道:“赐我名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冯汉广叹息须臾,转目至屋外春柳,沙场上征战一辈子的严厉威慑大将军,此刻目中竟然上温柔笑意。

“他啊,红梅覆雪,温雅,坚韧,不折,娇柔,但不艳俗造作。”

大将军话外隐约见得许多年前,总镇府上,窗外红梅傲骨,有佳人琵琶碎玉,年轻的小将侧卧在榻,衣衫未束,慵懒时健硕外露。

那些年轻气盛时曾以为永远逃不出手掌心的东西,曾以为一切美好皆能永驻。

“那故人到底如镜花水月渺渺散了,什么都没留下。想来这么多年过去,我时常甚至会怀疑一切是否只是黄粱梦一场,他留在北境的冰川里,而我则守着他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这护国军一号,活了这么些年。”

冯汉广失意笑笑:“而今连这名号也是时候放下了。罢,走了,等你传了我当祖父的消息再回。”

冯思安从身后随从手中接下木盒,道:“儿子此次益州之行,得了个东西想给您。”

“什么东西。”冯汉广好奇落上目光。

瞳孔随即骇然缩紧!

木盒内静躺着件领绣红梅的白狐绒大氅,触目惊心。

正如那一年冬末的红梅树下,一身雪白的明艳人儿,向他索了拥抱,再索了个吻。

——一定要平安归来。

——怎么才回来啊。

————

御前卫之首靳仪图在新皇登基的前一天提辞,画良之听着信的时候确实是个措手不及。

他辞了这个位置,那便意味着影斋首领也会跟着更替。

靳仪图当年冒着多大的险才拼死抢得这个位置,可他卸剑告辞,确实心意已决。

画良之怃然,大抵是他这辈子杀了太多人吧。

细算靳仪图今年不过二十有三,见好就收,不当再只做一把杀人的刀了,也该他平凡活下辈子。

“陛下本是允了老爹告老,怎知道咱老爹前脚刚走,你就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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