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画良之撇了撇嘴,心道:“本就不是寻常人能碰的东西,当你皇族富养不知珍惜,还不许穷人家心疼一下。”
好歹是桂弘担心画良之话说多了牵着伤口疼,才没继续跟他拌嘴,心里闹着别扭,手却老实从后头替他揪着衣摆。
不过两人往前那不起眼的茅顶屋走上没几步,斜前方忽然冲出来个穿着棉袄的小男孩,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模样,手里操着把做工极其粗糙的小木剑,呜呜呀呀挥着朝二人冲来。
然后啪唧一声崴了石头,扑倒在他俩面前。
桂弘:……
画良之:……
小孩:“…… 呜哇————”
画良之拐了桂弘:“扶啊。”
桂弘看那孩子浑身脏兮兮,棉布袖子都噌得发油发亮,还狗啃屎摔了满身泥,实在伸不出手:
“……他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儿。”
“那你让开,我不嫌,我扶。”说完甩开桂弘搂着的肩就要弯腰。
桂弘当即急了:“您别动!我扶!扶就是!”
桂弘不情愿地弓下身子,手还没碰到那哭包,那男童猛然挥出手中木剑,“邦”地敲在他手被上。
比起疼什么的,桂弘跟画良之俩人齐齐愣在原地,少顷,桂弘才莫名其妙地揉了揉发红的手背,刚想发脾气——
那男童居然嚎啕大哭着从泥地里爬起来,挥着木剑朝他们尖叫冲来,那张受冻紫红的小脸鼻涕混着眼泪,眼神却是豁出去的狠。
“滚出去!离我家远点儿,滚!”
桂弘三两下躲开,跳脚挡在画良之面前,怕这顽童把自己的美人灯给伤着,当即拉下脸色板出凶色:
“谁家不知好歹的小儿!”
男童一颤,眼底狠劲儿下藏不住的怯色露了出来,握剑的手直抖,像极了只跟人叫板的小耗子。
“没粮了。”他又是不甘地挥了一剑,把两人逼得退步:“真没了!”
画良之扶住桂弘的肩膀,从后边探出头,疑惑思考了会儿,恍然道:
“我们不是来收粮的地主。”
“你们就是!”男童上下扫了二人装束,抹了把鼻涕梗着脖子喊:“别过来!”
——“毛毛!”
身后传来声急喊,画良之于桂弘闻声见一位布衣妇人急匆匆跑来,背上还背着个咬着手指头的两岁娃娃。
那妇人慌张将挥剑的男童扯到身后,着急间气喘得吐不出字,只一劲儿藏塞着孩子,又见面前为首那贵族气宇轩昂,衣着不普,
忙跪到地上求道:
“是小人管束不当,孩子不懂事,最近……最近讨粮的太频了,家中无男丁,实在填补不上,还请大人们宽裕几天……”
画良之扭头望了眼铺着茅草的房子。
大昭皇城虽是繁华,但这一切不过锦绣的外衣,出皇城不需十里,战事纷扰,或因连年干旱,民生确不算好。
但这篱笆简单围出的院子也算得上过分寒酸了些,甚是会让他想起儿时在南山打杂做奴时,住的那四下漏风的寒舍——
屋外院内晾着许多衣布,画良之移视线到妇人手上,发现她十指粗糙紫红,干裂的细口密布,多半是浣衣女,替人浣衣为生。
这活儿到了冬日可不好干,河水都是冻的,就算从井里费劲吊出水来,也都参者冰碴,碰一下都钻心的疼,何况要泡上一天洗衣。
更是让他张不开口,木然立在原地。
“我们真不是来讨粮的。”桂弘发觉画良之的踌躇,正色替他道:
“身后这位大人有东西要带给您。”
“什么……”那妇人小心疑虑地抬头,身后和背上的娃娃哭得一唱一和,吵得耳朵痛。
她奇怪着歪过头去,看画良之从桂弘身侧走出,风中黑发撩在金面上,妖狐嘴角上扬的角度若隐若现,仿佛那一成不变的表情此刻也弯成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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