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良之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了个“脱衣”,刚还拽他去见周公的困倦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骨起鸡皮的的恐慌。
果然不出意料,医师话音才落,季春风的手已经上来了。
“那便脱,快!昌浩,搭把手,救人要紧!”
画良之想到自己身上还有那时候桂弘发疯刻的字,说死也不愿被人看见,哪儿还有什么困意可说,顿时瞪圆了眼上下挥手乱舞,一劲儿拗着不让人碰,精神得过了头。
季春风:?
秦昌浩:??
操刀的医师:???
“这他娘不会是什么回光返照。”秦昌浩小声嘟囔一句,季春风立马捂了他嘴:
“少讲晦气话!”
“请您两个出去吧……”画良之欲哭无泪,扭这几下全扯了伤口,疼得眼冒金星。
“说什么伤感情的。”季春风急道:“总不能给你孤零零扔在房里,就算不愿让人看着治疗,至少这衣服帮您一脱,也好方便。”
“不用……不用,不用!”
画良之玩儿了命也不让碰,秦昌浩一度咬死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大半儿,季春风按着人二话不说非要扒他衣服下来——
一来二去屋子里吵吵闹闹没个完,给一旁的医师看得发愣,心道这伤者真是活泼,好像用不着自己救也能活。
画良之眼看自己止不住,心头一阵寒凛,痛苦闭上眼。
想自己一世英名就该毁在今日,连着桂弘的声名一起要臭沟里烂了去……
也罢也罢,反正生就是两个烂人,烂人配烂人,没什么不好的,看见就看,更何况他那时候精神不好,刻不出个四五六的东西,狗趴的字乱七八糟,就当什么普通的疤糊弄过去——
“奶奶的……擅自动谁的人呢!!!”
门口一声震如洪钟的怒吼,画良之瞬间软了身子。
他把最后一丝力气全用在跟季春风扭着反抗来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得救,旋即啪唧瘫回榻上,多半个音都再哼不出来。
桂弘从外边气势汹汹踹了门进来,氅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束带没系紧,散了领口,露出大片明晃晃的胸肌,结实得凶人,便更衬得这人一对儿紧蹙剑眉下的厉目内,几乎杀死人的险。
不过这般衣衫不整招摇着甩袖进来,论谁看了不都是个刚从什么不好地儿出来的放荡公子,此刻手里就差一壶即将敲到他人脑门上的酒壶——
屋内下人们匆匆退到两侧,全是低头垂手不敢出气。
季春风如此更咽不下这口气,夺前一步连礼都未施,秦昌浩赶紧去抓他衣服,也拦不住这人积怨出口:
“太子殿下既然不心疼忠臣性命,此时何来假作慈悲的探望,反是别被血腥味脏了您心情,耽误了享乐——
他话到一半,忽见桂弘大袖下有血沿蹭破皮的指尖淌下,滴答着往地上流。
后边一阵急忙忙的脚步喘着气停下,是个年过半百的太医抱着药箱,缩头探脑不敢往里进,视线与季春风对上一瞬,紧着使眼色地飞快摇了摇头。
桂弘缓慢移了眼珠子到他身上,借着些身量的差,冷睨道:“接着说啊。”
第105章 饮血
季春风瞄了眼门外那太医,莫名弱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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