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鄙蛮人!”
弱者尖叫的反抗于强者而言反而是催动兴奋的药剂,桂弘喘得愈发急促,恐惧,屈辱,混合着绝望,他再难把持最后一根筋。
我该站起来的。
我该……动一动,动一动啊!
凭什么为人宰割,凭什么要看着自己沦为他人取笑的道具!
动……动不了,动不了,动……
桂弘几乎听得见脑子里逐渐绷紧得断开的一根弦铮鸣,他抖得更厉害,视野开始混沌发白,周围成嗡声,人影模糊,直到被扯开上衫,半边身贴紧雪地的瞬间,冰凉刺骨的冷串上头顶。
为什么不给我药。
绝望染着恨要他失智,要他将过错抛于他人,藏在心底被反复泡烂的旧绪上头,
他愤然掀目,眼球成了他目前唯一能操纵的部分,却见画良之惶惶埋头,不敢看他。
……
“哥……”
“哥!”
画良之漠然盯着自己指边飘舞的细雪,面具遮挡着全部的神色。
一线血痕从妖狐的唇角泄下。
“自己起来。”他低念。
画良之的声音不大,却像是隐忍着巨大磅礴的情感,是拦着巨石大坝的细枝发出碎裂前,最后发出的咯吱声。
声音被兀起的狂风吞没,不知道传不传得进他耳中。
“哥——!”
面前的人,景,与十六年前。
觳觫中完全重合。
桂弘嘶哑的叫声骤地窒停,反倒是独龙倒吸一口凉气,略微扫兴地啧啧道:“怎么回事儿啊。”
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从被翻了个儿的太子身上下来,剥到了一半的袍子松垮垮挂在桂弘身上。
“堂堂太子,就算是个临时上阵的替死鬼……怎说都是皇室中人,哪儿受得这么重的伤,恶心。”
独龙的手下们好奇,纷纷探目看了,众目睽睽之下是满背狰狞扭曲的火伤,不堪入目。
唏嘘嫌恶声起了满下,很明显,他们想要的是暴殄天物的痛快,桂弘长得尊贵,人高马大,又是太子。
怎不都该是个细皮嫩肉的,绑起来晾在外头也好看。
可这伤看着着实扫兴。
“算了算了。”独龙摆摆手:“没劲的货色,大不了就不逛着玩儿了,直接快马拖死算。继续脱。”
“自己……起来。”
画良之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气流的振动成了刀子,割得喉咙生疼。
细雪卷入颈侧,山崖高处飓风凛冽,分分寸寸呼嚎鬼唳,哀嚎血腥,全被覆于茫白。
画良之吃力地抬头,揩下眼前血污。
渐起渐浓的雾藏匿山峰,宛如巨大棺椁,将天地泯了,葬了。
脚边发疯的嘶吼声骤止。
他瞳孔发颤,颅内紧绷,低瞥一了眼。
胃里骤然涌起阵灼裂撕扯的剧痛,迫使他猛缩蜷伏地,干呕不止。
桂弘被那群猎者耀武扬威翻了个个儿,疤痕按进雪中,眼不见为静——
他们只想摘金顶圣珠,要尊者沦入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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