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咳咳咳咳,嗬——咳咳咳咳咳咳咳,废物……累赘!”
“桂棠东!!!”
他得咬紧牙关往北返,去翻他的十六年隐忍难堪,洗他的前仇恩怨。
他不能怕。
长陵林间地势繁复险峻,南疆的军被他们甩得远,寻过来不容易,总算争出几分休整顿憩的时间。
一队人油滑藏进背山的溶洞内,空气湿淋淋的黏腻刺骨,太过潮湿的地方,火要好一阵才能升得起来。
好歹楚东离随身携带的火符还有剩,一团团火光逐渐映亮黑黢黢的山洞,壁顶倒挂的钟乳石终年不断缓慢滴水,落到地上凝成耸耸冰柱。
士兵们冷得发僵,聚堆围在火堆旁边搓手取暖。桂弘独自靠在镀了层冰的岩壁上,借着火光隐约照得到脸上清晰的指印,十指紧紧交叉握在一起,一双手冻得开裂,双眼木然。
画良之喝了口热水,脱掉自己铁爪手套,相互搓了搓热,到桂弘面前半蹲下来,把他冰凉开裂的手握进怀里。
“前面的路还很长。”画良之淡声道:“您不能现在就这般过度逼自己。”
冻伤的手受暖通了血,开始发痒刺痛。桂弘喉结一滚,没开口,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画良之掏出小刀从自己披背的兽皮披风上切下来几块儿,当下没有针线,他就只能刮成条,圈圈缠在桂棠东手上。
“我不是在这儿。”他说:“您再不是一个人了,有后盾呢,有人疼呢,多好啊。”
桂弘没吱声,默默垂了头下去,抵在画良之捂着他的手上,浑身还是紧绷。
画良之看他这模样心口酸疼,垫了下巴在他头顶,轻语:“谁说你是废物东西了。有谁能卧薪尝胆十六年,心里头生着那么大的病也没坏了本心,你能平安活过这些年来——都是我值得拜神感激的事儿。”
“你不恨我。”桂弘把背弯成只虾米,竭力缩成一坨地贴着画良之的手,弱声说。
“怎么又问这个。”画良之强颜为笑:“早不都说过了,我就是恨天恨命,也恨不到你。可恨天恨命有什么用,还不如拍拍灰,爬起来继续往前看。”
“也不嫌我是个累赘,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把你往火坑里拽了。”桂弘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路是我自己选的,关你什么事。”画良之摇了摇头:“官是我自己要辞,长陵是我自己选择留,哪怕是十六年前啊,我虽是没第一个进去救你……可我也没真就是要把你扔在你头不管了的。”
“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了。”画良之任他贴着:“我这辈子没受过谁的好,也没对谁好过。你是那唯一一个,就当跟我的命一边儿重。”
“我待你好……”桂弘珍重谨慎地蹭着他的手,口中喃着:“如果我能好,我们活着回去,我定待你好,再不疯了,我不是混蛋,我真不是,我以前只是太想你能留着——可我不知道方法,没人教过我……如何才能正确地获得些执念的东西。”
“行了吧你。”画良之小训他一句:“别粘了,像你说的,先活着回得去再说。”
“太子殿下,喝点热水吧。咱出来的急,没带茶,您将就着点。我哥说胃暖了,人也就暖了。”楚风离从人堆儿里钻出来,捧着粗碗走到两人面前。
桂弘的视线从画良之身上掠过,转向背后偷瞄瞭望他的兵,到温笑侍水的楚凤离,再到不远处端然望着他的楚东离。
楚东离点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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