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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谁知道呢,听闻这项家夫妇为某权势把亲生儿子当脔宠进献给太监,禽兽不如吗,事到如今都是活该,活该!”

“母亲……”

项穆清于百人粥粥碎语中歪过头,凝眉作万般可怜,带着假作的哭腔艰难央道:“娘,你怎肯不认儿子啊,我可是您亲生儿子啊!那年玉碎,公子还魂于我身,我就是项穆清,您亲手作礼送出去的儿子,怎还不认了,儿子心寒呐,心痛啊。”

雪雾迷眼,冷得麻木。

一声锣响,人头落地,这世间霎那成了死寂。

风声滚滚,人声迷离,血气蒸得瞬间滚烫,也瞬间凝冰,反反复复。身体对痛觉早已麻木,并不难过,可再无人知道,他曾怎般拼命试图从重叠不清的视线中,一遍遍扫视观刑人群。

……

也好。

至少我在他心中留得一身干净。

“报——首领!”

靳仪图闭目撑在桌上休憩,倦色明显。听到有人来的声音,迅速将生颤的手藏到桌下。

曹亭廊的毒对自己再是效弱,又非神仙,定不是毫无影响的。拦不住自身修复时耗费心力,近些日子整日倦怠无神,无力,手颤也不知好不好得了。

“怎么了。”他慵声问。

“首领,结束了。”

靳仪图眼皮一抖,缓然睁开,难掩雾气后的惊诧。

“这不才半天?”

凌迟一刑三千多刀,刮肉剔骨,少则两日,多则三日,中途休息还能拉人回天牢吃一顿饭,睡上一觉。为保受刑人在充分折磨前不死,受刑前还要饮下专用凝血的药,怎会叫他死得那么轻松。

方劲犹豫片刻,道:“是……项公子即便饮了药,可伤口见血便如泉涌不止,施刑人都是惊惶失措,血止不住,再加上项公子本就带病,不出半日,就……”

是血证。

靳仪图猛然大悟,郎中说得没错。

他病了好久了。

好久。

“尸体呢。”

“整理完,估计要被拉去烧了吧。”

靳仪图撑起身子,打了个晃,全被方劲敏锐看进眼里。

“带路,去取个东西。”

第95章 敌袭

长陵城外,桂弘饮过热茶,人略微精神几分后也上了山岗。

画良之坐在崖边,挂着的半臂甲银白,伴着雪色遥遥就是醒目,萧萧瑟瑟,显得孤独落寞极了。

桂弘于心不忍,轻步过去,与他并肩坐下。

“多少人生在世上,身不由己。”他思量许久,才想出勉强算是慰藉的话。知道自己不是个擅长口舌的人,想安慰又不伤了人,多少要反复思量,深思熟虑才行。

“姑获没有别的选择,打拿起刀的那一天,或是逃出宫门那一天起,结局便注定如此。也许,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解脱。”

画良之不置可否。很多道理他都明白,但他怎说都是个凡人,他懂,可也真实打实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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