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画良之低声喃喃。
“好…嗯,好。”桂弘不明所以,拍着背安慰:“什么这么好啊,说来我听听。”
画良之默了会儿,舒叹道:“好啊,你活着是好的,没成那真真的疯子是好的,并非真的顽劣之辈是好的,你我,还能这么重逢相伴,也是好的。”
桂弘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只是顺着话道:“确实幸事。只是为何想到这些了。”
“没事。”画良之在怀中道:“进去吧,休息会儿。待你将今日课业专研读完了,陪你睡。”
他的声音不大,反复摸着自己养大的狼狗后背,周围吞人的凉风都轻了起来。
桂弘到底不知他究竟怎么了,怀里抱着人,眼睛睁得老大。
“陪……”
“习完再说。”画良之揉揉鼻子,推了身子出来,摇头道:“我可不想耽误太子研习,到时候后世落得个美色败国的称号——大昭的太子殿下因急于同他的护卫共眠,两军交战之际课业偷工减料,落得学术不精,大败。”
桂弘“啧”了一声:“我还是颠得清轻重。”
“走吧,回去。”画良之道:“我去添上暖炉。”
桂弘从后边拉住他的手:“暖炉有驿馆的下人添,你家太子殿下出息了,再用不着您忙前忙后,暖暖床榻足够。”
画良之笑道:“少打什么歪主意。”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桂弘看着画良之道:“但能从您这嘴里主动听见要陪我睡的话,确实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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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第四日,清晨。
桂弘再熬了半宿,全在专研昨夜李肄为他留下的教诲。
说好要一起睡的,结果到底撑不住直接倒在了桌案上闭了眼,醒来时哪儿还有画良之在,只剩一床裹披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桂弘揉了揉眼,心头空空,酸着的失落。
眼见云开日出,大雪封停,院里茫白一片,雀儿踩着雪,叫得欢快。
他再看了会儿,听见了拍翅膀的声儿,窗口扑扑腾腾落了只信鸽。
门口的画良之蓦地惊醒,大雪天守了一宿,可不比桂弘清醒哪儿去。
二人一同拆了信看,同时怛然失语。
画良之面色顿成死白,颤抖着把信重新折上,丢进烛火后,一言不发地独自离了营,在不远处的山岗上伴着皑皑白雪,一动不动呆坐了两个多时辰。
桂弘没拦他,继续写着书,提笔迟疑间漆黑的墨水啪嗒落下,把宣纸洇透,不能看了。
太子长叹一声,揉丢了纸去,再铺平一张,重新落笔。
山涧白云聚成团雾,在脚下飘来飘走,抓不住,留不得。
好事啊。
好事吧。
那张烧成了灰的信纸上,蝇头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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