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良之嘴皮子耍得快,动作更快,跃身连蹬三下,扶枝蹲到树间,伸手掐住鸽子,拿进手里,才发现原是只带着信的。
他一抿嘴,严肃道:“这是信鸽,吃不得。”
“拆开,读一下。”
画良之提眸乜了眼桂弘,两指拈出封蝇头小信,喉头动了几下,欲言又止,还是过去递给了他。
“若是你的密信,我不好读。”
好一个近在咫尺,不可向迩的关系。
这让那难养的公子哥很不太舒服。
桂弘不由失笑,在衣服上蹭了手,起身站在了阶上,高高在上时,眼中傻气便成了睥睨。
“良之哥,是准备把自己当局外人呐。”
画良之垂眸默然。
“可别同我住熟了,便忘了我的仇是怎么来的。”
画良之沉声将打出的水桶搁到边上,放下袖子,藏在半明半暗的枝丫割影中,遽然一笑。
外表傻了点,可他不当是个真傻的。
他在等什么时机。
“你这是想让我跟你淌浑水,下地狱。”画良之抱上胸,坦然道:
“那就要诚恳。譬如你外边到底伸了多远的爪牙,都有谁在替你卖命,多少同党。我都知道了,才好陪你演戏。”
桂弘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里忽然升起的那股阴鸷灼气,绞得他胸口闷痛。
“哥,指哪咬哪儿便是,不用知道那么多。”
画良之撇了嘴,点点头,小声道:“也对。”
表面纠缠不休,可这层隔在你我之间看不见的墙,分明是你先砌的。
信纸展开,那蝇头字小得难辩,却是隽雅。
——“戌时三刻,芙蓉苑,新品拍卖会。”
画良之低声念完,困惑道:“芙蓉苑?那不是个卖女衣的地儿。”
桂弘已经开始搓着下巴思量了。
“进不去呀。”
他一脸严肃:“都是些达官贵夫们才得入的地儿,没请帖,要我硬闯不是不行,但没个同伴,便无动机,难免引疑,太说不过去。”
“去春楼雇一个不就好。”画良之放了鸽子,半倚在井边,把木桶抛下去:
“这时候记不起自己钱多了。”
“那可不行。”桂弘眯了眼,煞有其事道:
“我是要去闹事,多半还要打架,带什么春楼姑娘,反容易把自己折里头。”
“那就去镖局。”画良之捞着桶,随口一说:
“而今江湖儿女身手矫健,练家子不少,可不比你这窝囊种差。”
“女侠是好的,不过风吹日晒,恣意野性的范儿,叫人看了,准不像我该喜欢的,搭不上。”桂弘道。
“那你说怎么办,天上可掉不下既漂亮,又会打架的妹妹。”
麻绳在转轮上随着木桶的拉近而愈发紧绷,发旧的转轴声音沙哑。画良之手上忙着,起先没觉得哪儿不对,原是这院子忽然静了声。
他怎没照往常似的接话拌嘴了。
画良之略感不适,稍微动了动肩,却愈发觉得背后生寒。带些疑虑回了头,手松一瞬,满水的木桶骤地从井口跌落回去——
溅得那冰凉井水到处。
桂弘舔唇坏笑,眯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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