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理寺少卿哪儿敢同禁卫结梁子,那不就是摆明了要和皇上闹不愉快,只得让步,咬牙不爽地挥手,示意刚刚记事的小官把纸呈上去。
靳仪图展开来看,项穆清就在后头好奇扯着脖子瞅,被他一个抢身挡了视线。
“切。”
靳仪图只粗略打眼,再压低眉梢,挑目时三白眼煞气逼人,总让他看上去不言生畏。
“什么意思啊。”未细看,只将薄纸一掸,问。
“罪犯侧写。”纪方苑不乐意地应付着:“看不见模样,但总能从其行事手法,规矩间摸出些特性。大人又不是成日追凶的,没点经验,看不懂正常。”
靳仪图听得出嘲讽。
他把纸张合起,再问:“那你说说。”
“姑获看似滥杀无辜,但其主还是奔着刑部的老官们去的,下官觉得,姑获中途残害百姓,不过为混淆视听。且其动了这么多富官性命,却未取分毫财物,能证实他家底殷实,不重财,只图命,”
纪方苑略一停顿,语气放长,思忖道:
“如此,再结合姑获纹样来看,有了那么几分意思。不知靳大人可曾了解过,姑获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靳仪图不喜别人反问自己,回得烦躁。
“夺人子自养,对外是个慈母谆谆,爱子如命,背地里却把孩子吃进肚子里,以饱口福私欲的鬼鸟。因此下官才会怀疑,是不是哪家达官显贵不受宠的养子行事。”
靳仪图沉气几分,把纸抛回纪方苑手里。
“知道了。”
随即带人扬长而去。
把纪方苑晾在原地,呆了好生一会儿,深觉自己就像什么被用过抛了的垃圾,回身恶狠狠地“呸”吐了口唾沫。
“狗畜生!仗势欺人,就他娘的能耐。”
靳仪图带人走了好阵,忽地驻足。略偏些头,跟身边没停住,险些哎呦一声撞他胳膊上的项穆清说:
“项大人,你到底跟我来做什么的,办公事也要黏着。”
“好奇嘛。”项穆清持玉扇搭肩,笑说:“我可比谁都更想抓住那平白害我挨了那么多板子的畜生。”
靳仪图拿余光瞥了他一眼,吐了口气,寡然问:
“项大人不是见过姑获本人。不知这位大理寺少卿什么侧写的本事,如何。”
项穆清挑眉瞧他胡乱碎发下那侧颜笔挺冷漠,极是不尽人意。多少人如见无常似的对他避之不及,怕只有自己才敢这样追撵着跟。
他摇头浅笑道:“很不错了,但也或许,并非完全一致。”
靳仪图回身问:“譬如?”
“譬如,靳大人曾说过他大抵是个疯子,杀人行乐,可纪大人却言他是为混淆视听,才乱杀无辜,嗯……不知该信哪边为好。”
项穆清耸肩,无奈做笑,手指敲着下巴,再思索道:“依我所见,白瞎什么大理寺少卿,还没个暗杀组织这只会逼胁,强夺人命的首领看得清楚。”
靳仪图难得一乐。
“照这么说,项大人是觉得我说得对了?”
“我哪儿知道。”项穆清快走几步,绕到靳仪图面前,转着手中玉扇,探头过去,倒行说笑道:“不过狗仪图啊,你说说看,杀人真那么有意思吗?真能成瘾吗?”
靳仪图陡地将饱含杀气的眼瞪向项穆清。
项穆清被他凶得撇嘴,后退几步,举双手示意错了。
“你觉得屠夫杀猪,能成瘾。”
那人冷不防回了他一句。
项穆清没忍住,扶腰哈哈大笑,揶揄道:
“影斋手段真是了得,别人辛苦几月查出来的东西,您一句话,全给抢成自己的。”
靳仪图不置可否,转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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