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干脆喂你嘴里得了!”
季春风倒是不假思索接过来要帮他撕。可无心的话刚出口,忽觉不对,猝地直起身子,一把从桌子底下把画良之的藏着的手掏了出来。
就算是被掐着小臂,也疼得厉害,没法挣,只能任凭本藏在袖子里的一只绑着厚绷带的手腕,拽到明处被他看了个透。
“你……!”
季春风登时傻了眼,如遭雷劈,再说不出话。
画良之冷静得惊人,几乎如止水平静,道:“春风,先放开。疼。”
季春风顺着手腕,把视线落到画良之的腰间。果不其然,他没缚着七煞伐杜。
他一个把七煞伐杜当成命看的人,出门居然不带,那还能有什么理由。
“没事,会好的。”画良之颔首,漠然一笑,把手又藏回袖子里。
“王爷说了,他给我找的是位奇士高手接的筋脉。不过总归还需静养,平日里再多加练练,会好。反正伤得不是右手,不耽误。”
季春风爻得牙根发麻,想骂,不敢。
怎说画良之分明是比他大那么两三岁,他却总觉着自己是个爹看女儿被负心汉伤了的心思。
心里如翻了五味坛,极不是个滋味。
说画大人是自绝,那这腕子便是他自己割的。习武之人,一身武艺看得比身家性命都重,他当时敢下这么狠的手——
那就是没想着要活。
季春风看着画良之被面具遮着的脸,良久哽不出话来,只低了头,默默给他撕起鸭子。
“我今日带着弟兄们去同皇上说了。”
他边撕着鸭往他面前递,边讲。
“也就明后两天,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画良之小叹一声,没说话,抹了把嘴,继续往肚子里海塞。
“今晚别回去了,住我这儿,免得保不齐他还要怎么欺负你。受了气不能硬咽,你知道你现在就跟只兔子似的吗。”
“兔子怎么了。”画良之蓦然一笑,道:“我不回去,那疯子若是发现我跑了,怕是要翻了城的逮兔子。”
“兔子觉得自己弱小,活该生出来就被人吃,所以即便受了伤,一辈子也都不敢喊疼。它怕喊出来激发狩猎者更猛烈的扑杀欲,也怕自己暴露了弱点,所以兔子不叫不喊,活受人欺负。”
季春风气得咚一声捶桌,画良之把肉咬在嘴里,他觉得鼻子里特酸,就使劲咬着鸭子骨头,强忍。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别人说点话就委屈,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季春风怒其不争,又不敢怨他,知道他现在心里藏的全是伤。没胃口是,假装不在意自己的手废了,也是。
“意气风发的翊卫画大人,笑面狐的名声无人不知,可从来没让过一个看不起你的人四肢健全从面前走得出去,刚愎自用,天地不惧的。怎么偏要这么忍他一个!”
画良之默不作声,只把嘴里骨头咬得咯吱响。
“别回去了!”
季春风拍案而起,喊道:“我今儿决不放你回去,降罪也不放!他要翻城就让他翻,明儿罪加一等,让他做不成王爷,沦落街头,遭人唾沫淹死!”
第47章 假面
画良之到底忍不住,开始掉泪儿。
他还生自己气,气怎么就忍不住,干脆背过身去捶自己脑袋。
可给季春风吓坏了,以为他又想不开,自己一时冲动把话说得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人,再被说崩了怎么办。
他是真的心疼,真想要潜王的命。
画良之一直低念着骂自己没用的东西,忍得浑身都哆嗦,那只会带兵凶人的骁卫手足无措,茫然往自个儿身上抓了抓手,再彷徨着落到画良之背上。
像安抚孩子似的拍起来。
“良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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