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皇子,不定罪,没人敢动我。”
刑部在天牢里动酷刑逼供的惨叫声如寒刃噬骨,叫得人头皮发麻。
桂棠东不敢抬头看他二哥,他知道这一声声惨叫,砭骨生寒,尽如凌迟,一刀刀割的,都是他二哥的心头肉。
受审之人,皆为桂诃的亲友,知己。
一行十七人,无一人屈打成招,认下那莫须有的谋逆大罪。
“哥不怨父皇。”桂诃脸色苍白,笑同他道: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哪有什么兄弟父子情谊,可你也不能说这世道坏了。千年万年皆是如此,哥就算今日蒙冤而死——”
桂棠东看着他哥,小孩背后的火伤还没好透,又在牢房里沤得生疼,眼里全是泪。
“也信家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信这大昭,不悔为一世大昭子民。所以你……一定要替哥出去。”
“我不走……”
小孩哭得一塌糊涂,拼命伸手往铁栏外抓。怎奈臂展不够,到底只够得到半寸衣角。
“阿东要跟哥在一起,一起出去!”
桂棠东耍的是小孩性子,嚎啕大哭,根本听不进话。
桂诃没骂他。
“哥其实只想做个江湖浪子,和你嫂子一起,结交良友,游历人间,再不做什么皇子。被困深宫,还要兄弟反目,成日提防血亲。”
桂棠东自然听不懂,入耳只剩一个“死”字,便是哭嚎着拽着那半寸衣角,使劲摇头。
“阿东,今日往后,你……”
“二殿下,微臣,刑部侍郎陈太訾,前来伺候殿下了。”
桂棠东蜷在隔壁,亲眼看着他哥臂伤入骨,还被以双臂悬力,挂在刑架上,烙铁烧得通红,一遍遍往身上烫。
皮肉烧焦的气味甚至泛出香甜,他瑟缩在铁牢遥遥一角,冷汗涔涔,雨似的湿了一身。
两天两夜没进食,桂棠东竟在此之余,闻着肉香,觉得饿。
又是发疯的反胃,想吐,又是饿得痉挛。
他冷得抖成筛子,好像有人使劲掐着他脖子,不叫他呼吸,又把心脏强行捏揉成一团。
未愈的火烧旧伤,加上过度惊恐,与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
孩子发了高烧。
他整个人热得像块才熄的碳,头晕脑胀。可浑身却冷的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丢进寒冬腊月的雪地里。
大雪纷飞,盖了他一身,怎么都抖不掉。
皇帝下了御旨。
二皇子一党无人认罪,刑部酷刑用尽,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此刻若还得不到个交代,怕是无法平民心。
审。桂诃。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二殿下,你可认罪!”
陈太訾犀利尖吼,手中烙铁黑烟腾腾。
“不认。”
桂诃喊哑了嗓,剧痛咬得嘴里都是血。
“证词在此,二殿下拉帮接党,养私兵,暗中培育势力,为的可是翻正统,夺皇位!”
陈太訾把狱卒搬进来的太师椅拍得三响,倾身过来,使劲抖着那张白纸黑字的供词。
“不是。”
桂诃眼眶通红,像是个将死的人,随时化得成恶鬼。
“二殿下。”陈太訾讪笑起身,慢条斯理道:
“微臣奉劝劝二殿下松口,少受些罪,谅您是皇子,也年轻,说不定陛下大发慈悲,还能留条命给您——
“不认,不认,我说了,不认!”
桂诃嘶声喊得厉害,一口血水,喷了陈太訾满脸。
一块染了血的脏布,挂在架子上,任人摆布。再洗不干净,便干脆豁出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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