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择配,还有宫外几位王爷、长公主的孩子们,到了年纪的,譬如……”
镜郎翻书的手顿了顿,旋即没事人似的继续,翻出哗啦啦一阵响:“哦,好事儿啊,上次四姨母家的宴会,不也是为了他们相看么?阿娘得吃不少宴席,看不少热闹了,就是怪费钱的,不知道得送多少礼出去。”
也就把此事略过不提。
自然,贺铭与陈之宁,一边忙着政事,一边又要提防着林纾发难,也颇有些自顾不暇的意思。
据青竹儿的探听,陈之宁管人还是颇有一手,没有传出什么“世子爷金屋藏娇”的奇怪传闻,也没有什么陈之宁美妾娇婢闯进来找镜郎麻烦的事情出现。
也就是某日镜郎在廊下喂鱼,被清晨的日光晒得昏昏欲睡,陈之宁庶妹中最年长、也是生得最美的陈幸,不知怎么闯了进来,粉面通红,像是要与镜郎搭话,可惜还没开口,就被铜方发现了,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镜郎听到动静醒来,连女孩儿的一片衣角都没瞧见,只望见青竹在身侧半跪着,为他轻缓地扇着扇子。
镜郎打了个呵欠,随手端起茶盏:“方才什么事儿,这么吵闹?”
“国公爷最宠爱的如夫人养了一只叭儿狗。”青竹俯身下来,为镜郎擦去额角的薄汗,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抿去残留的一滴水液,“没让人看好,闯了进来,铜方已着人逐出去了。”
“公子,这会儿太阳烈起来了,仔细热的头疼。”
镜郎便懒得多问了,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抻了抻筋骨,拿青竹当个大拐杖,靠着回了房里。
青竹见他神色恹恹地,便随口寻些话来,同他解闷儿:“只是园里最近乱糟糟的,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大事儿。”
“毕竟皇后娘娘的寿辰也就在眼前了,兴许陈家还要替太子妃准备什么东西。”镜郎看书看累了,“对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青竹就一板一眼地背黄历给他听:“七月初六,宜嫁娶、纳采、订盟、冠笄、开光、祈福、求嗣。”
“明儿七夕,不知道今年是哪位娘娘主理宴会,若是淑妃来办,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是啦,七夕,怪不得世子爷才传了话进来,让我为公子准备着,明儿带您出去玩。”
镜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也没怎么瞧见陈之宁,信口道:“哎,好想吃四姨母做的樱桃煎啊。”
青竹为他整理翻出来的袖口,低头一笑,轻声道:“今日确实有人送了新鲜樱桃来,不如我让铜方拿去,找小厨房做了樱桃煎来,给公子换换口。”
“——憋得我闷得慌,我也要去。”
青竹掩去唇边一丝得逞的微笑。
到了镜郎眼前,他又是一贯温柔顺从的神色:“好,我领您去,这儿有一条小路,正可以避开人呢。”
路确实是僻静的,只是满园的红缎彩花,一派喜气,远远还碰见许多头上簪着红花的侍女,镜郎颇莫名其妙,走至一半,隔着道墙,听见陈之宁和人说着什么“缎子”“银子”的,他就干脆把门一推,进去准备问个究竟。
迈进院子里,正对上廊下扇着翅膀使劲儿扑腾的一对呱呱肥雁。
他的视线略过一脸错愕的陈之宁,落在他身后一溜儿描金、扎着硕大红缎花的紫檀大箱上。
俗是俗到了极点,艳又艳到了十分……
镜郎又不是傻子,就算没经过,也见过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嫁娶应有之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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