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兰烬思考了一下,又道:“他是个好人?”
谢拾檀还是没应声。
溪兰烬叹了口气:“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咱俩现在安全了。不过既然他放过了咱俩一回,下次再遇到,小谢你也放过他一回呗。”
谢拾檀不知道溪兰烬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或者是否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也或许是察觉到了点什么。
总归他现在不愿意深究,谢拾檀便也不追究,良久之后,应了一声:“嗯。”
溪兰烬心不在焉地想,这几百年来,小谢好像放过解明沉许多回了,也不需要他特地叮嘱一下。
他们交手过那么多次,小谢都说了不会出事,那解明沉应该就不会出事的。
什么都没察觉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溪兰烬不想察觉。
他默默盘坐起来,摸出储物玉佩里的梳子,边发呆边给谢拾檀梳毛。
以前他在家发呆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把狗抓过来梳毛,家里的萨摩耶也很喜欢给他梳。
不知道小谢喜不喜欢梳毛。
溪兰烬乱七八糟地想着,想要盖住脑中喷薄而出的疑惑——比如他明明没见过解明沉,梦境里的解明沉却与真正的解明沉长得一模一样,比如梦境里的解明沉称呼他为少主,而方才那个解明沉再见到他的一瞬间,也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少主”。
再比如他强韧到有些离奇的神魂,那些一看就懂的高级阵法图,一日千里的修为与完全没有阻隔就突破的筑基期。
一切都只隔着层窗户纸,他惴惴不安的,不敢随意戳破,极力压住泛滥的思维。
他不说话,谢拾檀也很安静,背着他飞行在高空之上。
天色已经暗了,体内的寒花和不烬花都很老实,大概是被谢拾檀的灵力压制过,一时半会儿不会再闹腾。
溪兰烬慢吞吞地爬到边缘,朝下面看了一眼,正好路过某个不知名的城池,底下的灯火星星点点的,是很热闹的人间。
谢拾檀开了口:“当心掉下去。”
溪兰烬很喜欢看那些热闹的灯火,趴在边上瞅着,随口道:“没事,就算我掉下去,你不也会接住我的。”
“对了。”说完溪兰烬才想起来,“小谢,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拾檀道:“找解毒之法。”
一听这个,溪兰烬勉强打起精神:“怎么解?”
“去一个地方。”
谢拾檀很少说这么语意含糊的话,溪兰烬挠挠头,感觉谢拾檀应当是有他的道理,便没有再追问,又往下瞄了眼,方才那个灯火煌煌的城池已经掠过,看不见了,底下又变回了黑漆漆一片。
溪兰烬兴致顿无,爬回去躺下,继续给谢拾檀梳毛。
梳了会儿梳顺了,又从储物玉佩里摸出发绳,抓了几把长毛,自己以为动作很隐蔽、偷偷摸摸地绑成小揪揪。
绑完了忍不住盯着笑,笑出了声了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发现。
谢拾檀:“……”
谢拾檀闭了闭眼,心平气和,由着他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溪兰烬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横跨了整个宴星洲了,迷迷糊糊趴在身下厚软的长毛里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谢拾檀正好落了地,四足刚落到地面,漂亮的大狼就恢复了人身,溪兰烬落到他怀里,被拖抱着,一抬头就看到谢拾檀一头美丽的银发乱七八糟的,被扎了好几个揪揪,配上谢拾檀平平淡淡的脸色,有种诡异的反差感。
溪兰烬“噗”地差点笑出来,又赶紧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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