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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巴不得跟沈雁清黏在一块儿,双臂主动地攀住肩头,迷瞪却又痴迷地盯视着不过两寸距离的唇瓣。

再近一点就能亲到——可他不想再被躲开了。

沈雁清垂眸,喉结微动。

纪榛近乎虔诚地献了上来,却掠过唇瓣,只轻轻柔柔地吻一下面颊,又趴着沉沉睡去。

沈雁清唇角微沉,言不明的情绪。

回到府中,纪榛睡得更深。沈雁清命吉安端来热水亲自为纪榛擦身。

榻上之人如一块通体莹润的白玉,细腻光洁,似是觉着有些冷了,微微打着颤,想要蜷缩起来,却还是很温顺地躺着。

沈雁清用打湿的布一寸寸仔细拭过,水渐渐发凉,他没有再换,只是静坐着欣赏春色。

如果当日纪榛不曾逼婚,想必早就是侯爷夫人,蒋蕴玉亦可窥探这样的春情。

纪榛会如同与他婚后一般时常撒娇吃醋吗?

会随被削爵的蒋蕴玉共患难一同前往漠北吗?

会与他毫无瓜葛寻常见面只客气地拱手作揖,疏离地唤他一声沈大人吗?

君子对青天而惧,闻雷霆不惊;履平地而恐,涉风波不疑。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沉浮仰俯,沈雁清常年居安思危,临难不畏。可在这一刻,在面对已经属于他的纪榛时,却骤生几分难以置信的慑意。

千端万绪道不清。

他自谬万事果敢决绝,却对处置纪榛再三举棋不定。

杀之不能,取之不得,近恐乱心,欲远难行。

沈雁清近二十四载读遍天下圣贤书,受尽嘉许与美名,却终无法免俗,难断性灵与私念。

他有所求。

醉梦中的纪榛眉头蹙起,含糊打断沈雁清的深思。

“水......”

沈雁清稳静抬眼,掌心轻贴在白润的脸颊,纪榛眷恋地蹭着他的指腹,如幼兽求怜。

他倒了水,站在烛影里沉眸不动。

纪榛似是真渴极了,嘴唇不住的翕动,还不自觉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醉酒之人如何自饮?

沈雁清捏住纪榛两颊,强迫熟睡之人打开唇齿,俯身,在距离半寸的距离停下,凝滞一瞬后,重重地贴上从未有人触及的柔软唇舌。

清甜的甘露入口,纪榛皱着的眉心舒展,急切地攫取醴泉。可他很快就察觉到还有其余的什么软物钻进了他的嘴里,极为不安分地搅动着。

福禄楼的鱼竟然这样鲜活?

纪榛啧啧地吃着跃动的软鱼,含住了想往喉里咽,那鱼儿比他想象中还要活跃,任凭他如何吮动吞食,仍精力充沛地在他口中横冲直撞个不停,甚至反客为主咬他的舌头。

好没有道理、好放肆的鱼啊。

纪榛不甘示弱地拿唇舌跟这尾鱼打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下颌都是酸麻的,连呼吸都不畅,才终于成功地将恶鱼打跑。

沈雁清半直起身躯,用手背一抹被咬破的唇角,拧了下眉心,而咬伤他的始作俑者正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他凑近了去听。

纪榛说的是,“还想吃。”

日上三竿,纪榛悠悠转醒。

他从未如此醉酒过,一觉醒来头痛欲裂,蜷在榻上哑声喊,“吉安.....”

吉安闻声而来,连忙端上洗漱之物,伺候着纪榛起身,又让小厨房热好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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