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妈妈的主治医师也说过相同的话,“建议保守治疗。”
可所谓的保守治疗根本就是等死,靠着吃药和输液维持生命,再也走不出医院、离不开病房,而这个保守的时间,也不过两年。
但妈妈不愿意,他也不甘心。
明明日子越来越好,明明才和妈妈生活了不到二十年,明明他还没来得及孝顺父母,明明他们还有很多幸福的时光。
可那么多的明明,也抵不过医生给的死刑。
“走了。”解烟渚站在他身前,丢下冰冷的两个字。
姜恩眠没动,也不想理。
“只给你三秒,否则就自己呆在这里。”
可时间过去了三秒、十三秒、三十秒、三百秒,姜恩眠才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仅剩自己的夜晚,虽然孤独,却能让他放轻松,他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也不必担心会打扰到任何人。
冰凉的风藏不住他的啜泣,姜恩眠没识别出树叶踩在脚边的声音。
解烟渚的声音出现在头顶,“起来,别哭,你妈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姜恩眠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本该走远的人却又回到了他身前。
但他说的对,妈妈不希望他哭,希望他永远快乐。他哭了,他不快乐了,妈妈会担忧、会心疼。
姜恩眠止住哭泣,他掀起眼皮,解烟渚的手就悬在他面前。
“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姜恩眠又把头埋进臂弯里,他不想被人发现哭花的脸。
解烟渚顿了几秒才说:“我也想知道。”
他不该回来,也没有回来的理由。
可他还是回来了。
义无反顾。
“走吗?”解烟渚仍在等他,伸出的手掌干净得一尘不染。
可姜恩眠的手,却因接触地面而脏兮兮的,再次埋下了头,“我不走。”
又没有真正能拉的手,还要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有多丑。
“一定要抱才行么?”解烟渚的手还伸在他面前,“只给你三秒,三、二……”
“不不、不用。”姜恩眠急忙蹭了把眼泪,又把手放身后蹭了蹭,才轻轻放在解烟渚的手上,被他拽了起来。
他很小心,但好在解烟渚没嫌弃。
回去的路上,姜恩眠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本该安静解烟渚却开了口,带着点哄人的态度,“还生气呢?”
本来姜恩眠只有一丁点的懊恼,现在却满是不爽,“不肯答应手术,还这么狠心拒绝,我不能生气吗?”
解烟渚背对着他轻笑,“能,随你气。”
姜恩眠理直气壮,“您有拒绝的自由,但我也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努力的,早晚能打动您。”
解烟渚不算温和,但也不冰冷,“随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帐篷。
姜恩眠躺到自己的位置,额头贴着那只巨大个的兔子。
帐篷外的风再次吹起,解烟渚今晚的话却很多,“还难受吗?”
“不难受。”
“今天是我吓到你了,抱歉。”
“是我主动找过去的,错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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