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伸手扶住差点翻倒的轮椅。
“你就不能遮一下吗!”
“这不是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简直是好心被当驴肝肺,“真麻烦,不就一坨肉,你又不是没有。”但还是扯了浴巾在腰间系上。
俞斯越戳了戳他的手臂,然后指着厨房窗户处。他走过去,看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蟑螂正在乱爬。
“你怕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这玩意儿不是跟蝉长得差不多吗?”
你才长得差不多!俞斯越没好气地想,看着邝野抄起拖鞋手起鞋落拍死。
俞斯越第一次稍微看清他身上的刺青,貌似是什么神话里的人物,长着四张脸,皮肤上还不断滴着水,看起来就很可怖。
邝野把毁尸灭迹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你这里不卫生!”
“这是城郊平房,少爷。”一楼怎么可能没几只蟑螂啊。
但邝野还是被俞斯越逼着在大晚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不明生物了,最后一回头,俞斯越手肘支在轮椅扶手上托着下巴,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动不动就倒。”邝野叹了口气,认命地当起搬运工。
***
邝野看见餐桌上的碗空了,感到十分满意,也不管是不是因为俞斯越太久没吃东西才不挑剔。他把锅碗瓢盆收拾了,戴上耳机打开电脑开始完善编曲。
他加入之后,原来就凑在一起玩票的其他三人才正式开始成立乐队,小吉从吉他转贝斯,茉元学了键盘。前期的作品积累非常重要,他也是半路出家,常常消耗一整晚也进度缓慢,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自从曹睿那件事情之后,他很难再假手于人。
说起来,他的很多技术都是从曹睿那儿学来的,那个混蛋人品虽然不行,音乐世家的底子到底跟他们不一样。
他转头看了眼在被子下蜷成一团的俞斯越,没记错的话也是音乐世家出来的,这人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喝成那样似乎是常有的事,快三十岁了,好像也没有正经工作的样子,他那双手还能弹琴吗?
邝野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路过的窗户里那双在黑白键上翻飞的手,修长纤细但骨节有力,非常适合弹钢琴。
半夜摘下耳机歇息的时候,又听见俞斯越模糊不清的呓语,像一只半睡半醒的幽灵,先是嘟囔了不知道什么,然后又开始叫“青媛”,当然彼时邝野还不知道是哪两个汉字。
邝野看这次没乱动不会掉下床就没管了,起身去厨房倒水喝,回来俞斯越已经换了姿势,满头细汗地仰躺着,直愣愣瞪着天花板。
邝野也顺着看了眼天花板,没发现什么值得视线逗留的地方。
俞斯越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被他打扰了,扭头移向窗外。
邝野没有拉窗帘的习惯,月色很明亮地将窗棂的影子映在俞斯越身上。
俞斯越有些气恼,这家伙又只穿一条底裤。他实在不是很适应每次醒来就看见这种画面,纵使邝野的身材非常好。
他又不好男色。
“你就这么热吗?”
“是啊。”邝野一点没有被委婉提醒的意识,“你说我给你买一条棉被,然后开空调怎么样?”
俞斯越讨厌空调。
“要喝水吗?”
邝野将水杯递过去,俞斯越撑起上半身喝了小半。嘴唇沾着水珠,像是月光凝缩而成的。
“又做噩梦?”
俞斯越避开他的问话,转而道:“你这么晚不睡觉。”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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