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熙迟疑着走回来,弯下腰,摸了摸他变得僵硬的脸,找了借口,“父亲要和安朴山合作,我们需要取得他的信任。我跟秀心,也不过是做个表面夫妻,只要以后有机会了,我就还她自由。”
金似鸿向后靠了点,头一次躲开他的触碰,眼睛仍紧逼着他,“但你们是夫妻了,你们是一家人,结了婚,也许为了巩固联合,还会要你们生个孩子,到时候你也要用这个借口去弄个孩子出来吗?”
杜恒熙手落空了,就慢慢缩回来插进西服口袋,他垂着眼,“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是生不出来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等我有了兵,就不需要依靠谁了,也不用再受谁的威胁。”
金似鸿腾的掀开被子,赤脚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来回在屋里走了两趟,“杜云卿,你又是这样!一次两次,从前也是这样,我让你跟我走,你不肯,被抓回去打聋了耳朵,也是活该!不想做的事为什么要做?你是为你自己活的吗?你是为你父亲在活!”
杜恒熙看他拿以前的事出来找茬,不由皱了皱眉,“一码归一码,这次我已经定了主意,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金似鸿长胳膊一挥,就把案几上的花瓶扫落在地,当啷一声脆响,瓷片四分五裂,里头的清水漾了一地,他转过头,眼睛发红,“可我觉得恶心!”
杜恒熙看他简直像发了疯,便不欲再招惹,神色冷淡地向后退了一步,寻了个空隙,转身一言不发地从他公寓里离开了。
走下楼梯时,他听到身后一声巨响,身体下意识因为这种暴力而紧绷,好像是又有什么东西被砸坏了。
第32章 好日子
午后阳光正好,杜恒熙坐在后院的一把方凳上,脖子上挂了条白巾,后头站着个剃头匠给他剃头。
旁边铜盆里倒满了热水,剃头匠把一个滚烫的毛巾把子拧了拧水,给杜恒熙湿了湿头发,“少帅想剪个什么样式的?”
这样的大太阳底下,杜恒熙还是阴嗖嗖地散发着寒气。他不开口,只用手在后脑勺那儿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剪短一些,显得干净利落些就可以。
剃头匠会意,也不像平常剃头那样跟人聊天,把嘴巴抿得紧紧的,小心翼翼操作起来,给他用推子推短了头发。
剃完头,还要刮脸。剃头匠给杜恒熙下巴那儿盖了块热毛巾把,把胡须茬子泡软了好刮。
太阳热乎乎的,杜恒熙在下巴那儿换上第二块热毛巾时,打了个哈欠,他舒服得有点迷糊了。
剃刀细细地刮去下巴青色的胡须茬,再拿热水洗净,毛巾擦干,整个人都显得清爽。
杜恒熙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里头映出个头面干净,鬓角泛青的青年,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穿着条灰不溜丢的老式长衫,要不是眉黑面白,皮肤柔嫩,周身气质几乎像一个快落土的老年人。
他呼出一口气,镜面上就也有了一层雾气,他用袖子把雾气擦干,看不出这样和以前相比算好不好看,就让人给了钱和赏赐送剃头匠出去。
他走回卧室,床上摆着今晚订婚宴要穿的衣服,黑西装白衬衣,是西式的典礼。他瞥了一眼,转身在床上坐下,没什么期待,甚至有些烦躁,难以静下心。
只是个订婚关系罢了,安朴山之前跟杜兴廷谈好,只要成了翁婿,安朴山就给杜恒熙下委任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以前的辖地,到了那里,整顿队伍,清除异己,等站稳了脚跟,杜兴廷就会正式公开支持安朴山,联系旧日同僚,他再以武力相挟,挥军北上,联合各省督军对赵炳均施压,逼他下野。
这是最理想的过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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