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提出建议的副史诧异,忙问:“为何?还请大人指教一二。”
这名副史自认自己颇有头脑,长官驳回意见,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勤勉好问。
许林秀眺望苍白无边的雪,忖道:“黑/火/药威力太大,不到特定场合万不能用。且官道被积雪封了几个月,冒然炸开,恐有引发雪崩的可能。”
他浅浅叹息:“若引起雪崩,不止我们这支护送的队伍有麻烦,潜伏隐居于周边的住民也会受到连累遭殃,雪崩还极有可能牵出一系列山体灾害,到时候就远远不止是冰雪封路这么简单了。”
副将与副史四目相对,执礼道:“下官受教。”
官道行不通,且不能冒然炸开,他们决定绕进山道,多走半日路程抵进涑州地界。
赵铭落下车帘,对面前的副将道:“说完没有?说完赶紧回去。”
再耽搁半刻大人又该着凉!
越往西北靠近就越冷,许林秀车内的暖手炉子时时抱在怀里,仍难抵挡周身寒意。
连绵四起的山成了望不到头的雪岭,无活物的声音,过于寂静,反倒让人心生奇怪。
许林秀听着车轱辘碾雪的声响,他素来喜静,却在这时微微皱起眉头。
走官道前他们这支小队随后方百人左右的队伍走在最后,绕山路而行,则成了他们在前方探路。
赵铭牵紧缰绳,不断呵斥嘶鸣喷气的马,同样觉察到不对,周围静得过于异常。
冬秋这会儿没像往时那般嘈嘴,他想起什么,忙掏出一罐修容用的膏脂。
“公子,小的心里不安,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恕冬秋莽撞得罪公子了。”
许林秀挑眉,正欲询问,却见冬秋手指抹了一层厚厚的修容膏脂往他脸上涂擦,动作急乱。
他没有呵斥,反而准备开口安抚。
冬秋道:“公子,小的心跳慌得很……”
冬秋像只警惕的小动物,话音刚落,马车外的赵铭道:“大人,有人往我们的方向包拢靠近,听声音,似乎来者不善。”
许林秀神色一凛,顷刻间刀枪与箭矢击撞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有人包围了他们。
以赵铭刚勇不畏的性子,除非实力悬殊,否则他不会坐以待毙。
曹老六压低声音:“公子,有人过来了。”
为首的操着蹩脚粗糙的口音,喊道:“下车、都下车,不听话全杀了——”
冬秋望着公子涂完修容膏后浑黄不匀的脸,还想再抹,车帘遭人暴力掀开,许林秀和冬秋被两名粗壮孔武的人扯下车。
要保护许林秀的安全,赵铭和曹老六都不敢妄动,他们伏低姿态,做害怕畏惧的模样,紧紧靠着许林秀把他护在身边。
这支把他们百人先头队伍围起来的匪首足有两三千余人不止,许林秀听他们蹩脚的对话,才知道周围还有几路正在汇合,拢共都有上万人起。
这帮人面貌非内州和西北带些异域血统的长相,骑在马背交谈的三名男子面孔更为深邃,鹰鼻浓眼,瞳色浅淡,佩戴的衣饰有兽牙兽骨一类,纹形独特,很少数部落的风格。
许林秀在延城时看过部分西北的书籍,想起关于边缘地界的人文气候记载,有出现过几支独系部落的记录。
许林秀被包在曹老六,赵铭中间,他们之外是一圈士兵,大家很有默契,沉默地将他围起。
经匪徒推搡,许林秀众人很快被带进一条山道。
举目远望,四周守卫密集森严,加之地理环境独特,与时下恶劣严寒的气候影响,要带兵直接攻下并非明智之举。
许林秀皱起双眉,他们小队伍被抓了暂时平安,可在后头准备跟来的大军难保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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