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那么做,滥用强权不说,指不定还会被许林秀安个孟浪轻浮的名头。
负责登记进簿的人仍在高声宣念礼名。
什么南海寿桃一对,珠城翡翠玉如意一双,每件宝物皆当场登记入库,数十个箱子叫人抬走。
许林秀听得出神,他不由好奇问:“这些都拿去充军么?”
重斐笑着睨人:“不是不感兴趣?”
许林秀换了个话题:“我听闻当今圣上展开了一场从上至下的肃清活动,眼下……”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人都是清官的模样。
重斐笑道:“无数人要往权势上爬,无非因有权就生财,肃清并非朝夕整改之间可以完成的,犹如大浪淘沙。何况表面安分守己的人多了去,硬要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若都把贪图过一点小利的人全办了,举国上下,尤其当今急需用人之际,也无人可用了。”
许林秀皱眉。
重斐道:“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把吞的慢慢吐出来。祁国西北尚未稳定,先将他们用做滋养西北的温床,等驻守西北的将士有了充足的兵力震慑勾答人再看。”
这场宴会重斐并不久待,不到半时辰就走了。
许林秀坐上华辇后把腰上的大掌挪走:“可以不做戏了。”
重斐笑笑,闭目养神。
男人俊朗锋利的五官此时有些沉静柔和,许林秀沿街看了会儿,最后目光回到对方身上。
他道:“你在人前的姿态分明就是假的,为何总要向外人营造出令他们惧怕你,又顽劣风流的模样。”
重斐神情淡淡,似乎睡了。
他支在膝盖的手指骨骼粗粝,一枚黑色古朴的扳指戴在拇指上,敲了敲。
重斐道:“君臣之术,不能轻怠。”
蓝色的眼眸微微张开,朝许林秀露出模糊的笑意:“皇帝待我情义恩厚,臣终究是臣,我对圣上可以正直忠诚,对天下百姓却不可如此。”
“百姓惧我,权臣知我风流之名,本候在这世间没有德厚威望,对圣上而言才是一名令他放心的好臣子。”
重斐低声一笑:“朝野权术甚是麻烦,远不如在西北镇守边陲来得痛快。”
许林秀道定定看着重斐:“将军,今夜和平时很不一样。”
重斐:“哪儿不同。”
又道:“莫不是迷上本候了。”
许林秀:“……草民不敢。”
重斐:“呵。”
清凌凌的月色铺了一路,许林秀被人扶下华辇,仰望手肘支在下颌看自己的高位者。
“谢过将军,草民回去了。”
重斐忽道:“许林秀。”
许林秀回眸,清风浮起他一绺落发,目光平和温柔,更比月色如水。
“将军还有何吩咐。”
重斐微眯的蓝眸映入这一抹温柔之色。
“有困难找本候。”
许林秀顿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