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曹老六总忍不住打盹,他轻声询问,在外驾车的曹老六耳朵一抖,听着车厢传来温和清润嗓音,险些手歪把车撞到路边的木桩。
曹老六露出不可思议神情:“公、公子问我啊?”
许林秀微笑:“嗯,若曹将士身子不适还请多休息,明日我可以自己去军营。”
曹老六大大打了个呵欠,讪讪一笑:“谢公子挂心。我只是昨夜跟朋友押宝睡晚了,身子骨硬朗着呢。”
没料到似许公子这般神清骨秀的人物会关心自己,不由笑了又笑。
许林秀造铠甲一事已在军营传开,他自然对此向往,可惜没有再披甲上阵的机会。
“公子,我已经不是将士啦,在军营里养马呢。”
一旦许林秀开了个话题口子,曹老六忍不住说道:“我发现就算胳膊断了能做的事还有好多啊,就像帮将军,帮军营养马,倘若没有精良的战马,大伙儿如何上战场杀勾答人?!”
许林秀从桑北弥口中听过曹老六的事,此刻听对方所言,就知他从过去的心结彻底走出,在生活里重新找到热爱的一面。
下车时,许林秀将装在盒子里的大半点心递给对方。
曹老六不知所措:“啊?”
许林秀道:“麻烦曹将士每日清早护送,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吧。”
曹老六丢了魂似的捧着许林秀递给他的食盒,怪自己肚子饿了不会掩饰,没事闹出比雷声还响的动静干啥?
私下生活里粗糙不着调的汉子,难得局促耳热,他紧张得接不上话,待晃回神想急急道谢,余光只剩下那道烟青色的一角身影。
许林秀去往工坊的方向需经过沙场,他遥望远处,像是在等人。
天不亮就操练士兵的桑北弥眼尖尖的,一会儿就走到他身边。
“许公子,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啊。”
桑北弥左右瞅一眼,忽地纳闷,心想怎么没见许林秀手里拎的食盒?
前几日他跟许林秀打招呼时对方顺手分给他几块,桑北弥尝过一次后彻底惦记上此等精致可口,连牙缝都不塞的小食。
许林秀莞尔,从怀里取出剩余的几块。
小食用纸包装完好,桑北弥手掌粗大,放手上跟几块小糖点似的。
桑北弥嘿嘿一笑,发现许林秀似乎没有多余的了,旋即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俺是不是吃多你的点心,不够吃了?”
说着,忍痛般要把手里的还给许林秀。
许林秀摇头:“我方才听曹将士饿得肚子直打响,就送他先填填肚子。”
桑北弥:“噶。”
他呆在原地,目送许林秀走远,半晌才道:“曹老六你真是个老六!”
如此鲜活热情,真实质朴的小插曲使得许林秀心绪轻快愉悦,刚到工坊,函人师傅问他是不是遇到喜事,精神看起来很好。
许林秀收敛笑颜,恍然反应自己有多久没像此时这样笑过了。
他仍挂浅淡笑意:“是有些高兴。”不再耽误正事,投入精神检查铸造铠甲的事宜。
这些函人师傅拥有多年的锻造经验,经许林秀稍一点拨,很快融会贯通,不惧试错。
且他们不因自己年龄和阅历比许林秀高就带着有色眼光,于工巧铸造一事,对许林秀的想法倒自叹不如,不耻下问,勤勉好学。
白宣来工坊时见一帮不大不小的老头儿围着那位温和优雅的俊美青年,许林秀说什么,他们就挥着笔墨在随身的册子上写写画画记录。
授课时间一到,陆续提示许林秀该喝水的喝水,该吃东西的尝几口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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