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怀里的箱子进退两难。
这位将军放在祁国没人敢得罪,更何况他。如果绕道离开,已经不是得罪人那么简单。
和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对视,许林秀点头:“草民多谢将军好意,有劳将军了。”
他坐上马车,衣衫稍带水珠,靠在边缘位置,怕水汽凉了对方。
重斐挑眉,见许林秀明显避开自己,饶有兴味地笑了笑。
许林秀静静坐在角落,掀开的车帘钻进几丝风,燃烧的木香随风呛进鼻喉。
他病情未愈,甫一受刺激,立即呛咳不止,很快咳得脸红气短。
他竭力压制不让自己失态,没能忍住,扶着靠垫深深喘气,明明难受,却不发一言。
见状,重斐掌风一挥,将燃烧的木香熄灭。
木香乃大夷国进贡的香料,除了皇帝以外,其他天潢贵胄用起来都有限,哪像重斐这样放在车上点着玩。
木香有提神养身的效用,偏偏这样的好香让许林秀受不住。
许林秀看见对方的动作,强忍咳嗽的冲动,深深缓回一口气,道:“谢过将军。”
重斐神情意味不明,没有开口。
车厢里很安静,许林秀着不得凉,重斐把车帘放下。
雨声隔绝在外,两人独处车厢,因重斐身躯高大,来自高位者的压迫感十足,空间密闭,更显窄小。
凡有一丝动静变化都会放大,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许林秀难得感到少许的不自在,他侧首悄望,微微灰暗的环境里窥见重斐锋利似刀刻般的半边面孔。
这位将军行事看似风流不拘傲然冷漠,却没有半分养尊处优的模样。肤色不像平常王公贵族一般护养白净,带着久经风沙的粗犷,若非在战场和在生死一线历练久了,很少有人能有这种气质。
许林秀恍惚之间出神片刻,忽听对方低沉道:“许公子可有看够。”
“……”许林秀移开目光,“草民并非有意冒犯,望将军恕罪。”
重斐“呵”的一笑,蓝眸攫着人,“恕你无罪。”
许林秀惊讶,还以为会遭到对方刁难一番,没想到竟然直接放过他。
这位将军的刁难不会太恶劣,倒像情绪起来,觉得高兴就作弄一会儿眼前的人。如同此刻,对方突发善意送自己回去,究其原因,极有可能真是情绪不错,又碰巧遇见他,索性做件好事。
许林秀神色柔和,再次致谢。
他把当下居住的地址告诉对方,重斐一听,问:“许公子不回许宅。”
许林秀垂眸不语。
重斐不再多言,扯扯嘴角,蓝眸宛若冰渊,笑意没达眼底。
马车驶进如意巷,许林秀掀开车帘望了眼,甫一吹风,又止不住咳嗽。
重斐这时才开口:“你的身子太虚弱了。”
闻言,许林秀只是笑笑,脸色不见丝毫恼怒。
重斐倒兀自隐隐皱起眉头。
许林秀所制的铠甲在军营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将士们亲自试过,无不感慨惊艳,得知是位弱不禁风的公子造出来的,愈发好奇。
前段日子许林秀在军营中成为将士们挂在嘴边议论最频繁的人。
什么提炼出细盐让全国百姓都吃上好盐的许家独子,什么跟城都尉情投意合举案齐眉,当然上一句很快就被驳了脸面,纷纷八卦起许公子与城都尉和离一事。
所有人都知道都尉新娶的人是崔宴的侄子后,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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